你听过最心酸的一句话是什么?
有着胡汉基因,身材魁梧能写会算的二叔,临死:给我配个阴婚吧。
我二叔一辈子单身未娶,跟三婶三叔搭帮过日子,拉扯大了三叔的七个孩子,又帮四个孩子带大了孙子,没帮带孩子的是没机会,一个出国没回来,一个远嫁帮不上,一个在北京和他们不联系。
二叔是奶奶带来的遗腹子,那时候的小脚女人死了男人,真的是活不了,一双小脚水不能挑,翻地踩不了铁掀,割麦子跪在地里,别说养不活孩子就连自己都会饿死。(封建社会的产物真的是害了几代人)
奶奶是川里二嫁嫁到山里爷爷家,爷爷太穷娶不上老婆,女人愿意嫁就阿弥陀佛了,带个娃也没啥,不就是红薯稀饭多添一勺水的事吗。
然而,却不是,奶奶的婆婆从心里排斥这个眼窝深邃,高鼻梁眼珠子放光的男孩,她认为这样的孩子会压制她自己的龙子龙孙的气脉,她让五岁的孩子提水扫院子,她让六岁的孩子给猪剁草,她让七岁的孩子洗衣服,洗全家衣服。
奶奶呢嫁给这个爷爷以后朴朴腾腾连生了四个孩子,山里婆婆人穷规矩多,头胎生的两儿子她喜滋滋的伺候月子看孙子,后面连续生了两丫头,二叔就开始伺候月子,给妹妹洗尿布了。
山里人家洗啥都去沟里拿棒槌捶打,冬天的河沟敲破冰,衣服杵在水里面,一锤一锤敲打着回声,一锤一锤敲打着成长。
三叔十七岁上娶了媳妇,二叔却依旧地里劳作,河里捶打,牲口棚里窝着七尺长的身子。
四叔娶了四婶后,二叔已经二十七岁了,他依然地里、沟里,拿着干粮拉着架子车天不亮出发天黑透回家,回家交给我后爷爷三块钱,然后一气凉水两个窝头,进了牲口棚。
十年天气三婶就像多产的老母猪,一连生了七个孩子,还有两胎是双胞胎,那时候奶奶的婆婆已经挂在土墙上,奶奶成了婆婆。
奶奶成了婆婆也成了她婆婆的样子,喜欢男娃不喜欢丫头片子,生哈丫头不好好照顾,我二叔洗尿布,熬稀饭,擀面条给弟媳妇做着月子饭。
三叔因为是爷爷第一个儿子,一家人疼的当太子养,从小就像大观园里的贾宝玉,吃捞面睡靠窗户的热炕,也像贾宝玉天生会男女之事,白天骂婆娘,晚上做孩子,七个孩子一连串摆在那儿,吃穿却全靠二哥地里刨。
我爸十六岁出来当兵,一家十几口老老小小就是二叔的肩膀扛,他扛的无怨无悔,扛的无声无息。
我不知道当年奶奶为啥不给二叔娶媳妇,以二叔的能干和长相强三叔好几倍,娶个山里寡妇是没问题的。
可惜等我想到这个问题时,奶奶也挂在新土墙上,每年年三十受二叔跪拜。
三叔除了每年割麦几天去地里帮忙捆麦,其余时间就在家里读书看孩子,说是看孩子,大门一关孩子该干什么干什么,和鸡打架和狗抢食都不是他该惯的事,他的事就是想看书做个老师。
奶奶看着三叔看书,给三叔端茶端馍馍,中午地里回来,奶奶烧一锅开水等着二叔擀面,人口太多奶奶已经无力擀十几口人的面了。
二叔劲大,三婶烧火,两个人地里搭帮,厨房搭伙,三叔觉得天经地义,奶奶也觉得合理合法。
只是二叔和奶奶的是一家,一年到头反倒欠生产队几十块钱,几百斤粮。
那时候我爸已经转业在工厂上班,只能省下粮票省点钱寄给奶奶。
奶奶的钱全进了三叔一家的无底洞。
三叔的两个子女平平淡道,一个考上大学在北京工作,一个女儿远嫁,一个女儿痴呆守在三叔三婶跟前,两个儿子继承衣钵在家种地,抽空打工。
北京上班的老大娶了个有工作的媳妇,两口子为了让亲戚少来往父母不跟他们要钱,电话地址时时换,换了几次也无法联系了。
远嫁的过的不好,过的不好也不愿意回家,嫁到附近的过节农忙还能回来帮几天,吃二叔的手擀面,一家人也能欢实几天。
只是在家种地的两个儿子又回到了祖先的循环,山里娶媳妇太难了,别说没钱有钱也娶不到,但是钱多就另提别论了。
那一年63岁的二叔披挂上阵跟着侄儿子去工地搬砖,搬砖啃馒头,给别人家帮忙盖房,硬是给两侄儿子娶了媳妇,成了小家。
我爸心疼二叔,劝他来兰州,劝他老了别干了,好歹政府一月给他几百块钱五保工资,来兰州享几年福。
二叔走不开,要给侄儿带孩子,要给一家人擀面条熬菜饭,二叔永远走不开,好像他走了家里人会吃不上饭,家里人会饿死。
三叔成了老仙人,他依然饭来张口衣来伸手,儿子媳妇怼他他也那样,三婶说他他也照旧,反正一辈子不操心油瓶跌到不关他事。
三婶腿疼胳膊疼,一身的风湿疙瘩,手关节粗大的捏不住针,家里更离不开二叔了。
女儿们回家帮老妈干活,却给二叔诉苦:娃要上幼儿园了,一年学费两千多……。
二叔就给添补一千,在家的侄儿要在镇上买房,二叔,我们怎么也没想到二叔偷偷去卖血。
我爸心疼二叔就省吃俭用帮三叔,想着三叔日子好点二叔就轻松一点。
却是他家日子永远好不了,给多少都不够,那天给的少了就不高兴,不高兴都给二叔摆脸,二叔就难过,难过了给我爸打电话。
我爸劝二叔来兰州,二叔依旧推脱:走不开,地里的包谷要除草,走不开啊,今年的豌豆长势不错,要下点功夫,走不开啊油菜籽晒干了要榨油……。
我三叔只要给我爸打电话:家里大门不行了,盖大门需要三千块。
老七说了个媳妇,彩礼要三万,你看怎办?
反正是我们怕接到三叔电话,接到三叔电话我妈我爸就要吵架就要冷战,这样不和谐的气流循环中,我妈五十六岁走了,我妈也被挂在我爸的卧室墙上。
三年前我们把妈妈的骨灰送回老家,二叔跟着来到坟上,三叔的老大女儿心疼二伯:二伯,我们姊妹几个凑一点钱,给你娶个老婆,你有病了有人给你端茶熬粥。
老七说:刚好趁我姐(我)在,咱们说好一人出多少,给二伯娶个老婆,大姐(我)你出多少?
我二叔说:这岁数了找啥,我死了有政府管,你们有心了给我娶个阴婚。
给我娶个阴婚,我到地下才有脸见我爹我妈,娶个阴婚不会被人笑话,阴曹地府有个伴,不至于我形单影只,被族亲看不起。
看着二叔一张脸上全是卑微的笑,我就心疼他一辈子的付出,他不抽烟不喝酒,还种着二十亩玉米和油菜,一月几百块钱的五保户工资,依旧是月月空,月月口袋底朝天。
我给他买的棺材让老七卖掉换成了钱,但是他还是心疼老七,心疼侄儿侄女。
也能理解,亲手带大的怎么不疼。
只是三婶对二叔的态度我有点看不起,她啥活都让二叔干,买灶买醋割肉买调料都是一句话:去,买点葱姜蒜,买点大香草果花椒面,顺便割上十来斤肉。
二叔一句话不说,拉上架子车早早出门去赶集,晚上回来时拉着一家人的烟火。
我的二叔付出了一辈子,现在身体不好,啥也干不动了,擀不动面了就坐在灶下烧火,被三婶呼来喝去,侄儿侄女好像也习以为常。
前几天接到二叔电话:我看熬不过今年了,你也别回来了,回来万一遇到疫情回不去就麻烦了,我就想……、我就想我死了你给我找个阴亲也好一点,我有脸见你爷爷奶奶,见咱们的族亲。
农村父辈的一生,有时候我们理解不了,他付出不索取,他付出的单纯,不索取的笨拙,他以为一辈子就该这样,他认为人活一辈子就该这样。
人们总说一辈子活就要活的有价值,在我二叔心里不知道价值是什么,不知道自我是什么,他活了一辈子。
活了一辈子没娶到老婆,有能力的时候顾及家庭,老了没能力才想起死了没脸见亲戚见父母。
他才说出娶个阴婚。
娶个阴婚能做啥啊,娶个阴婚就能有脸见父母。
我想起二叔这句话,我心里就悲哀到脚底。
你听过最心酸的一句话是什么?
老家的改青叔被确诊肝癌,我就在现场,不小心偷听到了他跟儿子的对话,忍不住冲到卫生间哭出来。5个月后,我接到了他的死讯,至今没能释怀他说的那句话。
2016年11月,我带儿子去医院复查眼睛,在旁边麦当劳吃中饭,找了个靠窗的位置,边吃饭边晒太阳。
阳光有些刺眼,远处走来三个人,手上提着医院的CT袋子,看着有些眼熟,我眯起眼睛确认。等看清楚后,他们已经在推门准备进来,是我老家的改青叔。
我大学读书后就离开老家,只有春节才回去,也不愿四处走动,在这个城市,他们已经不认识我了。
但我知道,他家儿子跟我同年,很早就已结婚生子,现在是三个孩子的父亲,貌似在工地做工;婶儿和媳妇在家带孩子;改青叔在当地做散工,一家人勤奋努力地生活着,家庭和睦。
婶儿头上包着厚厚的围巾,上身佝偻着,被改青叔搀扶着找了个座位。她早年是裁缝,背坨得厉害,老了后,腰就再也直不起来。
改青叔挽着个农村人赶集用的布包儿,穿着黄色的解放鞋,手上满是刀割般的裂口。
另一个是他们的儿子,拎着数字拍片的袋子,穿一件棕色皮夹克,只是已经很旧了,皮子破开,被门口带进来的冷风吹得竖起来,裤腿还有明显没洗掉的水泥白灰。
我跟他儿子不熟,初中毕业后就没怎么见面,如果不是跟改青叔站在一起,我一定不认识。
既然他们没认出我来,我决定暂时观察一番,毕竟,在医院附近碰上,一定没啥好事儿,老家的人,只有得重病,才会来省会城市。
三个人在座位上踟蹰许久,都没有走向柜台点餐,更不会自助点餐。那会儿已经过了高峰时段,人不多,比较安静。我和他们隔着一个座位的距离,笑眯眯地看着改青叔,想等他回过头时,来一个惊喜。
婶儿一直在絮叨,“去买两个包子吃就行了,这里又贵,又吃不饱,不划算”。改青叔在旁边咳嗽,不置可否。
儿子红着眼睛没说话,转身朝柜台走去,没一会儿,端来两份腿堡套餐,有可乐薯条的那种午餐特价。
他们仨谁也没动,有一两分钟的静默,婶儿突然捂住胸口,眼角带泪,脸上所有皱纹挤在一块儿,趴桌上抽噎起来。
我被这变化惊呆了,收起正准备迈出的脚,决定再等等。
改青叔和儿子面面相觑,连声叹气,然后,我听到了一段让人绝望无比的对话,瞬间鼻子酸的抑制不住。
“我跟你妈说好了,不用治了,癌症,花十几万做手术,也就多活个一年半载,就不拖累你了。”改青叔说,“孩子们还小,都是用钱的时候,我这病是个无底洞,医生刚也说了,一天的药费都1000,根本吃不起”。
儿子低着头,强忍着眼泪滑落吧,喉咙里含混不清地发出了一个音节,“嗯”,相当于默许了。
婶儿也抬起头,费了很大的力气,才说,“没事儿,我们回去把最后的日子过好,你不要有心理负担”。
我当时就忍不住了,听他们的意思,应该是改青叔被确诊了癌症,但考虑费用的问题,决定不治了,回家“等死”。
让儿子吃着,我跑进洗手间里哭了。借着流动的热水,整理好自己的情绪,洗脸后走出来,去柜台买了足够他们三人吃饱的食物端过去。
“改青叔,你们怎么到武汉来了?是来玩还是有事呀?”我假装突然撞上,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很自然地把托盘放下。
婶儿抹了一把眼睛,看清楚是我后,挤出来笑容,“小贝呀?真巧,碰上你了,我们来给你叔看病。”
“我带儿子来看眼睛,他眼睛有散光,在矫正,非要来这里吃中饭。”我招手让儿子过来,示意他喊人。“改青叔什么病?看好了没?”
“没什么事,就总感觉没力气,来大医院看看放心。没事,没事,准备下午就回家了的”,改青叔迫不及待地解释着,还没有做好让人知晓的准备。
我推说点多了,跟儿子吃不完,跟他儿子互换了微信,推说还要赶时间,让他们有需要帮忙的,直接找我,就拉着儿子出门了。我不忍心看婶儿欲言又止的样子,不愿看改青叔强颜欢笑的样子,更不愿看见他们儿子无奈又悲伤的眼神,他们还没有整理好情绪,也没有做好公之于众的准备,我只能当做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不打扰。
可是,我头脑中反复浮现改青叔进门时说的那句话,“不治了,癌症······不拖累你了。”
过了一个星期左右,我接到老家的电话,得知改青叔得的是肝癌,医生推荐免疫治疗,一天的药费是1000左右,一个疗程三个月,医保不报销。
从医院出来,改青叔就做好决定,要回家“享受生活”,过好最后的时间。可是,那天,他们明明连汉堡都舍不得吃,三个人只买了两份。
5个月后,我接到了改青叔去世的讯息。一个人去世,无声无息,只在行礼那天,热闹了一天,过后就归于沉寂。听婶儿说,去世的前一个星期,改青叔连白粥都喝不下了,眼睛肿的只剩下一条缝。
5年多,我一直未能释怀当时不小心偷听到的那句话,“不治了,癌症······不拖累你了。”
从没有哪一瞬间,让我发誓要好好赚钱,赚好多好多钱,越多越好。
我可以接受医疗的局限性,也能原谅某一天被突如其来的天灾击败,但是,我永远不能原谅自己,某一天,最亲爱的家人,因为钱而放弃治疗,甚至离开这个世界。
我更不愿看到,那些善良的普通人,劳苦一生,最后却因为某些人买个包的钱,束手无策地被疾病折磨、被死神带走。年轻时,我以为这些离我很远,有了孩子后,父母亦渐渐老去,我才发现,身边人命薄如纸的故事太多太多。
你听过最心酸的一句话是什么?
儿子叛逆期时问我:妈妈您养我花了多少钱,以后长大我还给你……我说:没花多少钱,你是我身上掉下来5.2斤肉,你割下来给我好了……
你听过最心酸的一句话是什么?
2021的元旦。母亲仙逝。请了法师做法,唱了一晚,我全没听懂,但有一句听懂了:你无娘啦,你慎重吧。心里一惊,胸闷。这半年,”你无娘啦”这句话一直渗透到生活的每个细节,妈妈走过的路,做过的事,说过的话,只要我重复,眼泪就不听话
你听过最心酸的一句话是什么?
如今我们仅有的默契,就是安静的躺在对方的好友列表里,不闻不问,各自生活。陪你走完了这一段路,我也变成你路过的路,从此人山人海,不再归来。这么多年,这么多人经过我的生活,可是为什么偏偏是你,看起来好像最应该是过客的你,在我心中占据了这么重的地位。谎言和誓言的区别在于,一个是听的人当真了,一个是说的人当真了。——夏七夕有些故事来不及真正开始,就被写成了昨天;有些人还没有好好相爱,就成了过客。从此寻花问柳,闭口不谈一生厮守;从此红灯绿酒,再也不想牵谁的手;从此人海漂流,闭口不谈爱到白头。别喝酒了对胃不好,别抽烟了对肺不好,别熬夜了对身体不好,别想他了对心脏不好。人心,一般不会死在大事上,而那些一次又一次的小失望,却成了最致命的伤。希望下一个喜欢的人,不会再让我这么难堪,不会再让我一个人走完所有路,会一直爱我,告诉我,我是他最宝贝的女孩子。所有的玩笑里,都藏着认真的话,而那些看似没有听懂的回应,大概就是在委婉不过的拒绝。当所有人都以为你过得风生水起的时候,只有你自己知道,你只是一个人走了一段又一段艰难的路。这个城市没有草长莺飞的传说,它永远活在现实里面,快速的鼓点,匆忙的身影,麻木的眼神,虚假的笑容,而我正在被同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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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听过最心酸的一句话是什么?
2016年4月,88岁的婆婆病情危重,她深知自己的生命即将到终点。她拉着1岁多的曾孙女(我的小孙女)的手说:宝贝,老祖不能看着你长大了!
瞬间泪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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