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嘉靖差点把明成祖的牌位请出太庙?
“孝子孝孙”嘉靖帝这件事还真的是做绝了,当年差点把永乐帝的灵牌从太庙中移除,但因为牵扯过大,最终难以达成,可是朱棣要过了一劫,嘉靖帝的另一个“祖宗”明仁宗朱高炽却没逃过这一劫,排位被请出了太庙的主殿,落入了偏殿。
从关系上来说,朱高炽乃是嘉靖帝朱厚熜的(关系脉络:朱高炽—朱瞻基—朱祁镇—朱见深—朱祐杬—朱厚熜)五世祖。
所以朱高炽本来也就是朱厚熜的祖先,朱厚熜当上了皇帝后把祖先的牌位移出太庙主殿,说这是“大逆不道”并不为过,说一句“欺宗灭祖”都是妥当的。
那么,朱厚熜是为了什么要这样做?
堂哥不努力,堂弟捡便宜。朱厚熜做出奇怪的事情,肯定是有根源,所以咱们得先说说另一个间接造成这种局面的重要人物,朱厚熜的堂哥:明武宗朱厚照。
朱厚照乃是明孝宗朱祐樘的独子,当年朱祐樘过了一个并不怎么完美的童年,因为他的父亲朱见深与万贵妃的“虐恋”(两人相差了十七岁),导致朱见深几乎断绝了子嗣,所以朱祐樘出生后就一直被藏了起来,据说五六岁的时候,胎发都还没剪。
也许是童年有过这样的经历,明孝宗长大后、当上皇帝后也并没有像历代皇帝一样妻妾成群,他终生只娶张氏为妻,太子妃是她,皇后也是她,除此之外,果真是一个妾都没有。
站在感情的角度来讲,明孝宗这样做确实称得上是感情真挚,忠诚动人,但站在政治的角度来说,皇帝的妻妾成群,有时候也并不是只为了情感上的欲望,也是为了保证“继承权”的安全性,例如他只生一个儿子的情况下,他就无法保证这个儿子是一个最适合的储君。
事实也确实如此,明孝宗的爱情故事动人无比,可生下的儿子却不是什么省心的人,从小到大,再当上皇帝直至驾崩,压根没有做出几件正常的事情。
明孝宗之子明武宗朱厚照,在当太子期间就跟随着宦官的引导胡作非为,不务正业,人明明很聪明,却在很多不正经的事情上消耗生命,明孝宗又因为忙于政事对儿子疏于管教,在明孝宗驾崩之际,还曾语重心长劝导明武宗回头是岸,可到最后,明武宗也没有多少改变。
明武宗在位时,贪图享乐,尤其在豹房中肆意奢靡,最终造成自己也没有诞下可以继承皇位的子嗣,所以明武宗在驾崩后,就没有可以继承他皇位的亲子,这个皇位的继承权,只能落到“支脉”上。
公元1521年,身为兴王的少年朱厚熜不知道将有一个“大馅饼”砸到他的头上,这个大馅饼里面的“馅”,就是“皇位”。
朱厚熜十二岁丧父,他的父亲原兴王朱祐杬乃是明宪宗的第四子,也是明孝宗的弟弟,所以用《皇明祖训》中的“兄终弟及”原则,假如明孝宗无后,那么皇位就该轮到朱祐杬来坐,如果朱厚照无子,那么也是顺位到朱厚熜来继承皇位。
最重要的是,朱厚熜的父亲已经离世了,而且朱厚熜还是年少,在群臣看来,朱厚熜是一个很好把握的人,所以对于这件事情,几乎没人反对。
公元1521年三月,朱厚熜被人从湖北的藩地接到北京继承皇位,这场看似普天同庆的“迎帝大事”,却是暗藏着“玄机”。
朱厚熜:我要扼住群臣的“喉咙”。虽然朱厚熜年少,但是朱厚熜的长史袁宗皋却对这其中的“门道”颇有见解。
朝廷的“迎帝队伍”来到湖北安陆,他们请求朱厚熜把他的大伯明孝宗朱祐樘尊为“皇考”(父亲的意思),把他的父亲朱祐杬尊为“皇叔父”,大臣们的意思就是,既然朱厚熜继承了明武宗的皇位,那么就必须要把自己的身份变为“明孝宗之子”。
其实这种要求本身是不奇怪的,可是大明却不是一个正常的朝代。
大明的文官自洪武年间废丞相以来,就一直想着和皇帝“博弈”,一步步拿回“相权”,从明成祖朱棣一直到明宣宗时期,文官的努力有了很大的效果,比如“内阁”的形成,就意味着相权有了一定程度的恢复。
可是读书人寒窗苦读多年,他们的满怀抱负,又怎么可能只甘心仅拥有“建议权”,比如他们所看到的明武宗朱厚照,那么浪荡,那么懒散,却还不允许大臣们对政治干涉,如果不把相权夺回,那么这个国家再遇到一个昏君,那就立即要崩塌。
所以他们一直都在等一个时机,而现在,时机就来了。
他们建议朱厚熜尊明孝宗为皇考,这乃是“扼住皇帝喉咙”的第一步,因为只要朱厚熜答应了,那么以后他们就可以以“先帝”的名义来钳制朱厚熜。
所以朱厚熜的长史袁宗皋所知悉的,就是其背后的一套逻辑。
朱厚熜出乎众人意料地拒绝了,并且以自己并不是以“皇子”身份继承皇位为由,因为他继承皇位的身份乃是“皇弟”,所以他只能尊明孝宗为皇伯,而不是皇考。
这件事情还在安陆被他们争执了许久,可众人一看拗不过朱厚熜,而且再耽搁下去会错过进京登基的好时辰,于是暂时让朱厚熜按照他的意思来办了。
本来到了京城,众大臣还在朱厚熜应该从哪一个“门”进入皇宫有所争议,但仍旧是被朱厚熜强硬的态度给逼退了,自朱厚熜从安陆出发开始,他就一直在掌握主动权。
不久后,朱厚熜顺利登基,但这却不是他可以松一口气的时候,因为真正的没有硝烟的战争,这个时候才刚刚开始。
大礼议事件之朱厚熜:“我爹一定得是我爹”。朱厚熜一下子登临绝巅,成为九五至尊,可下面的文臣却并没有像畏惧朱元璋、朱棣一样畏惧这位皇帝,反而他们还想着把握住这位皇帝的执政方向,以此来获得更多的权力,实现自己的政治抱负。
于是乎,“礼议”问题再次被提出。
众臣的想法很简单,必须要朱厚熜承认他是以“皇子”的身份继承皇位,而且朱厚熜也不可以再称朱祐杬为父亲,只能叫做叔叔,如果不把这个“礼法”搞清楚,那么一切就会凌乱,所以这个“争议”就叫“礼议”。
但站在朱厚熜的角度来说,这件事情对他来说无论如何都是不能接受的。
于情,朱厚熜不可能真的大逆不道,把自己的父亲称为“皇叔”,于理,朱厚熜更不可能现在就被群臣牵着鼻子指挥来走下一步,所以朱厚熜仍然以原来的意思回复大臣们,这可把一众文官给气坏了。
朱厚熜也好,这些文官们也好,他们都明白这件事情的本身意义是“虚无”的,但这就是一种“博弈”的方法,朱厚熜只要是妥协了,那么就意味着文官集团可以暂时压制皇权,接下来将会是“恢复”相权的道路。
而如果是文官妥协了,那么文官们的权力依旧是这么点,以后依旧只能拥有“建议权”,没有行政权,甚至还要看着一群宦官的脸色办事(司礼监也有涉政的职能,他们管理皇帝的法令颁布)。
所以这场博弈关乎着大明权力拥有者的最终走向,朱厚熜在这场看似“虚无”的争议中,等待着一个向皇权“低头”的文官出现。
事实上,大礼议只要朱厚熜本心不软弱,他就已经立在了不败之地,因为文官们肯定有人为了权力向皇帝的利益靠拢,肯定有人愿意站在皇帝这一边帮皇帝说话,果不其然,这个人真的出现了,他就是反对朱厚熜称明孝宗为“皇考”的进士“张璁”。
张璁提出,如果要以“汉哀帝”、“宋英宗”的故事来同样要求朱厚熜,那是不合理的,因为前两者的情况和后者并不一致,所以张璁支持朱厚照继续称自己的父亲朱祐杬为父亲,称明孝宗为皇伯。
而这个上书的言外之意就是,朱厚熜应该追封自己的生父朱祐杬为“皇帝”。
这就是礼法的意义所在。
为了大礼议,朱厚熜还开始了“修道”,用神权的方式来变相加强自己的君权,这个行为导致了朱厚熜后来迷恋上了修道之学,是嘉靖后期懒政、昏庸的祸根之一。
嘉靖十七年,大礼议最终以朱厚熜追封其父亲朱祐杬为“睿宗皇帝”为结束,而朱祐杬也有了进入太庙的资格,甚至他这一位生前根本没有当过皇帝的皇帝,排位都还要在明武宗朱厚照之上。
朱厚熜确实算得上是个“大孝子”,给自己的父亲硬生生争来了这么个名声,朱厚熜对张璁说,感谢张璁保住了他和他父亲的关系,但实际上朱厚熜何止只是保住了关系,还让他父亲当了皇帝,这里面的含量和意义,并非是普通的话语能够诠释的。
所以,朱祐杬仍旧是朱厚熜的爹,也位列大明的皇帝。
朱厚熜:这太庙太拥挤,要祖宗要赶出去。既然确定了朱祐杬的身份和地位,那么将他的“牌位”放入太庙是一件要被立即提上日程的事情,可同时也存在着一个不得不解决的问题,那就是太庙的位置其实已经“满了”。
在太庙的“规定”中,本来按照一直延续下来的“周礼”,里面只能供奉“七位”君主,这便是“天子七庙”,后来朱元璋建立明朝,自己当了皇帝,为了让他自己的父亲也能进太庙,他又启用了以前曾经启用过的“天子九庙”,也就是把太庙里面的位置,增加到九个。
但即便是九庙,位置也是不够让朱祐杬进入太庙主殿了,又因为在礼法规格中,他们将朱祐杬的地位定得还比朱厚照高,所以朱祐杬是一定要进入主殿的,那么如此一来只有一个方法,那就是把他的“祖宗”其中之一请出太庙。
根据明朝的野史的一些说法,据说嘉靖帝曾经动过把朱棣移出太庙的念头,只是被群臣拒绝了,事实上,嘉靖帝这样做的可能性微乎其微,因为他本就是朱棣一脉的,而朱棣乃是“造反”上位,得位本来就不正,如果嘉靖帝把朱棣否定了,本身就是在否定自己。
只是因为嘉靖帝又将朱棣抬高为“成祖”皇帝,才让人觉得嘉靖帝曾经动过这样的念头(因为“祖”是不可以被移出太庙主要牌位的)。
他一方面抬高了朱棣的位置,另一方面却没有仁慈,因为他真的要把其中一个祖宗给“请”出去,这位不幸运的祖宗就是明仁宗朱高炽。
嘉靖帝的理由是,朱高炽在位时间太短(朱高炽在位不足一年),所创造出来的功绩没有可以可圈可点的地方,所以要把他移出太庙,然后把他的父亲放进去,就因为他的这个决定,还让很多大臣哭天喊地,但最后还是让他做到了。
所以这场“大礼议”的结局,不是朱棣被赶出了太庙,朱棣反而地位提高了,成为了成祖皇帝,真正被赶出去的,乃是明仁宗朱高炽,他很不幸运地成为了这个倒霉的“祖宗”,若是他泉下有知,必然也是气得牙痒痒,因为他监国多年,实际上永乐年间的大部分举措,都是他完成的。
有趣的是,大礼议贯穿了嘉靖帝一整个皇帝生涯,还让他染上了以“神权”加强君权的坏习惯,嘉靖帝就因为修道,直接从前期的勤政、明君形象变成了后期的懒政、昏君形象,还给他的后世子孙万历皇帝树立了“榜样”。
这也是大明的“帝王心术”一直被后世人所诟病的根本原因,这种帝王心术的本质,其实就是争权夺利,对于朝政和百姓而言,只百害而无一利。
结语:把祖宗“赶出太庙”(事实上明仁宗只是被安排到了偏殿,依然在太庙之中)这种事情,可以说自古以来鲜有。
这意味着大明皇权加强的本身并不是没有代价的,比如嘉靖帝,他就必须背负着“不孝”的名声传世,你说他为自己的父亲追封了皇帝,这是孝顺,可他父亲一日都没当过皇帝,而且他还以明仁宗在位做的事情太少而移出主殿,细思下来,这其实是“不孝”。
只不过当时的局面,对于嘉靖帝来说,移出明仁宗就是最好的结果了,或许他也觉得明仁宗的这个“仁”,即便日后他们地下相会,也会原谅他这个不肖子孙吧。
本文原创自“纪元的尾声”

为何嘉靖差点把明成祖的牌位请出太庙?
大明正德十六年(1521年)三月,明武宗正德帝朱厚照驾崩,时年三十一岁,身后没有留下子嗣;因为武宗没有同父兄弟(长大成人的),所以他驾崩后,大明皇统大宗由此断绝。
武宗驾崩后,朝廷内阁首辅杨廷和依照太祖皇帝制定的《皇明祖训》中“兄终弟及”一款的圣训,将武宗祖父明宪宗成化帝第四子、兴献王朱佑杬(即武宗最长的叔父、明孝宗异母弟中最长者)长子,时为兴世子的朱厚熜以“伦序当立”为原则,迎其入京、继承堂兄武宗皇帝所遗下的大统,承袭大明社稷;朱厚熜即大明第十一代皇帝——明世宗嘉靖帝。
原本以杨廷和为首的文官集团是想让嘉靖帝以孝宗皇帝的嗣子、武宗皇帝的弟弟身份入继大宗、继位为帝;但在以武宗的名义颁布遗诏、宣布以兴世子入京承袭大统时,杨廷和等文臣们一时间疏忽,没有在遗诏上明明白白地写下“以兴世子入继孝宗皇帝为嗣子、为大行皇帝之弟、‘兄终弟及’承袭皇位”这一款,这才让嘉靖帝将来紧紧抓住这一点,和文臣们进行了十多年的往来拉锯战,并最终彻底击败文官集团,获得了礼法上的最终胜利。
杨廷和在选取兴世子为武宗继承者、准备入继大统时,就考虑到了兴藩一脉人丁稀薄、势力孱弱,兴世子又年少文弱,比较容易控制,相对宪宗位下其他宗藩来说,确实是最合适的新帝人选。但让文官们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兴世子虽年少,却极为老成,城府深、心思缜密,性格坚韧,对于以何种身份入继大统之事、及对孝宗夫妇如何称呼,早就有了不可更改的主见。从入京开始,兴世子(后来的嘉靖帝)就因礼仪宗法纲常等事,和辅臣、文官们爆发了激烈冲突,并持续了十多年,史称“大礼议”(实际上就是君权与臣子治权间,以礼法制度的名义所展开的交锋)。
正德十六年(1521年)四月,兴世子经迎接使团恭请,抵达了京师。当时文臣们想要兴世子以皇太子的礼仪,从东安门入宫,居文华殿,然后择日登基,并改称孝宗为“皇考”、称生父兴献王为“皇叔父”。兴世子大怒,斥责文臣们说“我以遗诏嗣皇帝位,不是来给别人当儿子的!”
这样,兴世子还没有正式继位,就和文臣们因为宗法礼仪之事闹得不可开交,彼此都不愿意让步,一时间,事情僵持了下来,大明的新皇帝居然无法顺利登基。
最后,是武宗生母、孝宗的皇后张氏下懿旨给内阁和文臣们,让他们以国事为重,以臣子的身份给兴世子上劝进笺表,先把君臣名份定下来再说。诸臣接受了皇太后的懿旨,在京师郊外给兴世子上笺劝进,兴世子因此受笺,从大明门直入皇宫,随即在奉天殿正式继位。而原本内阁给新帝拟定的年号是“绍治”,皇帝罢去未用,亲自拟定年号为“嘉靖”,这就是明世宗嘉靖帝称呼的由来。
从嘉靖帝即位开始,文臣们和皇帝之间,就对于以哪一位为皇帝宗法制度上的父亲(即尊为皇考)之事而展开了激烈的交锋。文臣们从大明祖制及儒家伦理出发,坚持要嘉靖帝以孝宗弘治帝(嘉靖帝三伯、武宗正德帝生父)为皇考,以武宗生母、孝宗皇后张氏为母后;嘉靖帝的生父、兴献王朱佑杬将改称为“皇叔考兴献大王”、嘉靖帝尚在世的生母、兴王妃蒋氏改称“皇叔母兴国大妃”。这样一来,大明皇统将在宗法上保持在孝宗、武宗这大宗一系,而不至于大统承袭出现转移(宗法礼仪上的)。
后世都知道,嘉靖帝一生对后妃子女的感情可以用“凉薄”来形容,属于“刻薄寡恩”之人,但他惟独对父母的感情异常的深厚,尊崇生母、感怀亡父,人所共知。因此,当年轻的嘉靖帝得知文臣们要让自己认伯父孝宗皇帝为父、以皇太后张氏为母,而自己的亲生父母反倒要改口叫“叔父、叔母”时,不由得勃然大怒、厉声反驳说:“朕父母俱全,何可为他人子焉!”
正德十六年(1521年)十月,嘉靖帝不顾群臣的反对,下旨追尊生父兴献王朱佑杬为“兴献帝”,尚健在的亲祖母、宪宗贵妃邵氏为“皇太后”(不是太皇太后,表示位份不敢压过武宗生母张太后的意思),生母兴王妃蒋氏为“兴献后”。不过,嘉靖帝毕竟刚刚继位,羽翼未丰,也不能立即就和文臣们撕破脸、和皇太后张氏闹翻,出于平衡目的,嘉靖帝在嘉靖元年(1522年)正月,发布谕旨,还是称孝宗为“皇考”,张太后为“圣母”,而“兴献帝”、“兴献后”则改称“皇帝本生父母”。
这样暂时的平衡局面,一直持续到了嘉靖三年(1522年),在历时三年半的对抗中,年轻的嘉靖帝勉强退了一小步,名义上奉伯父孝宗皇帝为“皇考”、给名义上的母后——张太后上尊号为“圣母昭圣慈寿皇太后”。而但嘉靖帝的生父兴献王还是在此期间被上尊号为“本生皇考恭穆献皇帝”,得到了“皇帝”的头衔,嘉靖帝生母、原本只是“兴献后”的蒋氏则为进一步加尊为“皇帝本生母章圣皇太后”,在宗法上和正牌皇太后张氏平起平坐。另外,嘉靖帝的亲祖母(兴献王朱佑杬生母、明宪宗邵贵妃)也从“皇太后”升级为“寿安太皇太后”(名份上高过了慈寿皇太后张氏)。
虽然从宗法上来看,嘉靖帝在没有完全掌握皇权之前,暂时还是以孝宗夫妇为宗法上的父母,生母则加了“本生”二字,但嘉靖帝内心实际只承认兴献王夫妇是自己的血缘父母,孝宗夫妇这个“皇考”、“母后慈寿皇太后”的称谓,嘉靖帝从来都觉得别扭,内心相当抵制。而对于兴献王夫妇被尊称为“恭穆献皇帝”、“章圣皇太后”之事,文臣们同样是极度反感,认为这有违儒家礼仪、宗法制度,完全不可以接受。所以,嘉靖帝和文臣们都对勉强达成的现状很不满意,一直想要彻底推翻对方的主张,获得礼仪制度上的最后胜利。
嘉靖三年(1524年)正月,因为在和嘉靖帝进行了三年之久的“礼议之争”中心力交瘁、又加上对自己当初在以武宗名义发布的遗诏中遗落“兴世子入继孝宗、以皇子之名继位”程序、造成今日皇室礼仪制度上产生激烈争论的内疚和惭愧,内阁首辅杨廷和心灰意冷之下,向嘉靖帝提出致仕,从此再也不搅进这摊浑水中去了。
嘉靖帝没有过多挽留,很是痛快地批准了杨廷和的致仕要求,并赐给杨廷和“表彰功勋”的诏书,让朝廷提供车马、物资、护卫卫,送杨廷和返回位于四川成都的故乡,并再次确认将荫封杨廷和一子为锦衣卫指挥使的旨意。
文官之首杨廷和的无奈致仕,标志着嘉靖帝在“大礼议”之争中取得了决定性的优势,从此,再也没有人可以让嘉靖帝有所忌惮、阻止他在宗法上尊崇自己的亲生父母、从而在“礼制”上取得最后的胜利了。
嘉靖三年(1524年)七月,嘉靖帝在逼退了最大的对手杨廷和之后,决心趁热打铁、再度出击,进一步将自己亲生父母的名份拔高,乃至于彻底尊崇为“皇考、母后(唯一的)”。于是,嘉靖帝直接下旨,命礼部官员为“恭穆献皇帝”、“章圣皇太后”预备好祭祀的册文,准备在当年的冬至祭祀中,将亲生父母的册文加入到历代大明皇帝和在世的张太后所拥有的册文内,一并以此祭告天地、宗庙、社稷。
按礼仪制度来说,正统的皇帝和皇后,才会在祭祀大典时拥有自己的册文(在世的也有),“恭穆献皇帝”、“章圣皇太后”说到底也才是皇帝的“本生父母”,身份、资格都不能和真正的的皇帝、皇后相比,嘉靖帝这完全是假公济私、想要浑水摸鱼,直接把本生父母抬高到正统帝后的位置。因此,群臣闻讯后,无不哗然,对嘉靖帝这种明目张胆违反宗法制度的行为义愤填膺、极度不满。
一片哗然中,正德六年(1511年)殿试状元、翰林院修撰、经筵讲官杨慎(即致仕首辅杨廷和长子)趁机发动同年的进士,以及在京六部九卿、翰林科道、法司通政、诸司郎官等文臣共计二百二十九名,到左顺门前“候旨”(其实就是要挟皇帝),请求嘉靖帝收回给本生父母授册、陪祭的诏令(在杨慎坚持维护宗法礼仪制度的表面,其实也隐含了他不满嘉靖帝过河拆桥、逼迫自己父亲致仕,因此借机闹事的目的)。而在发动“左顺门谏言”前,杨慎为了增加气氛、以壮声色,还喊出了那句流传后世的千古名言:“国家养士百五十年,仗节死义,就在今日!”
此时的嘉靖帝,已经不是当年那个孤零零一人从安陆封地到京师来继位的年轻王世子了,经过了三年的帝王生涯,他本来就异常成熟的政治手段更加老练狠辣,朝政大权几乎完全操控在手(仅仅只是名义上还不敢和张太后顶牛而已)。面对以杨慎为首的一帮文臣有如儿戏般的“乞求”(其实是要挟),他虽然也表现出恼怒,但终究没有沉不住气、中了杨慎他们的“激将法”,而是不动声色地先命內官传口谕,让左顺门外的群臣先退朝,日后再议。
杨慎等人见嘉靖帝没有正面回答自己的请求,又没有强行赶走左顺门外的同僚们,自认为皇帝是心虚、不敢过于压制,怕因此得罪全体文臣,于是更加放肆,在左顺门外继续哭闹,甚至用手大力拍打宫门,搞得左顺门外“声震阙庭”,有如市井菜场一般。
嘉靖帝得知文臣们在左顺门外吵闹喧哗、还拍打宫门的消息后,立即下令,命锦衣卫将为首的几个人——翰林学士丰熙、六科给事中张翀、御史余翱等一一逮捕,下诏狱审问(故意没有第一时间抓杨慎)。而杨慎见同僚被锦衣卫抓走,气愤恼怒不已,头昏脑涨之下不加思索,带着剩余的同僚们在金水桥、左顺门一带呼喝奔走,边走边哭,大声抗辩,直言皇帝拘押直臣,压制言论,破坏宗法礼仪。当时皇宫内外的呼喊、哭泣声此起彼伏,响彻宫廷。
嘉靖帝要的就是这个效果,当即再次派出锦衣卫力士,以“要挟君上、无人臣礼、大不敬”为由,将在左顺门外闹事的官员全部抓捕,其中四品以上的八十六人暂时停职待罪(秋后算账),五品以下的一百三十四人则直接下狱论罪。经过内阁授权三法司会审(内阁辅臣张璁、桂萼等都是嘉靖帝心腹),给这些不顾礼法、在皇宫外闹事的官员们做出了处罚判决——四品以上官员,停俸降职(日后都被贬斥、勒令致仕,就是滚回家吃老米饭去),五品以下官员先加以廷杖,然后革职、充军。在执行廷杖的过程中,一共有十六人受刑不过,当场被打死。
而“左顺门事件”的罪魁祸首杨慎,先是在下狱后于七月十五被廷杖一次,几乎当场被打死,不过“死而复苏”;十天后,深恨他的嘉靖帝亲自下旨,再“廷杖一次”,明显,嘉靖帝这是要杀杨慎而后快。但最终嘉靖帝考虑到不要轻易得罪整个文官集团(杨慎是科举状元、在文臣中极具象征意义,又是致仕大学士杨廷和的长子),尤其要给杨廷和面子,所以二次廷杖后,嘉靖帝将打得半死的杨慎革职流放,充军云南永昌卫,永不叙用、遇赦不赦(杨慎日后被流放终身,嘉靖三十八年(1559年),七十二岁的杨慎病逝于昆明)。
在用雷霆手段彻底压制了出头挑事的文臣、并将话语权牢牢控制在手中之后,嘉靖帝当机立断、在接下来的冬至大祭礼中,给生父“恭穆献皇帝”去掉了尊号上前缀的“本生”二字,直接尊称为“皇考恭穆献皇帝”,生母蒋氏则加尊号为“章圣慈仁皇太后”;刚刚薨逝的亲祖母邵太后追谥为“孝惠康肃温仁懿顺协天祐圣皇后”,入葬茂陵(宪宗的陵寝),和祖父宪宗皇帝合葬。在宗法仪制上,嘉靖帝的生父、生母、亲祖母,都得到了正统皇帝、皇后的尊号和待遇。
另外,对于称呼了三年“皇考”的伯父孝宗皇帝,嘉靖帝也正式在这一年改称其为“皇伯考”,伯母张太后名义上“皇帝母后”的身份也改称为“皇伯母昭圣慈寿皇太后”。从正德十六年(1521年)开始,历时三年的君臣“大礼议”争斗,终于在掌握了皇权、且心志坚毅、个性稳狠的嘉靖帝的雷霆手段打击之下,以皇帝大获全胜、文臣们一败涂地而告终(当然,在嘉靖帝的孙子明神宗万历帝那里,文臣们又找回了场子)。
表面上,围绕着“皇帝尊崇生父”而展开的“大礼议”交锋,看似是宗法和礼仪制度之争,实则却是君权与臣权的激烈对抗、和对朝政控制权的争夺。而原本认为会轻松获得胜利的文臣们,在付出了惨重的代价之后,才知道之前被他们所轻视、疏忽的年轻皇帝心思有多深邃、意志有多坚定、手段有多娴熟,败在他的手下,不冤。
嘉靖四年(1525年),嘉靖帝生父“恭穆献皇帝”当年为兴王时的侧妃王氏被晋封为“皇考淑妃”(不是记载中的睿庙淑妃,此时恭穆献皇帝还没有加睿宗庙号),嘉靖五年(1426年),“恭穆献皇帝”的神主(牌位)被嘉靖帝送到太庙内,不过没有立即奉安于正殿,而是“别奉于世庙”。
十二年之后,嘉靖十七年(1538年),嘉靖帝的生母“章圣慈仁康静贞寿皇太后”蒋氏病重,行将离世,嘉靖帝对父母极孝,因此便预备为母亲再争取身后的荣耀,一定要让母亲以正统皇后的身份享受后世子孙的代代祭祀、永世不绝。
因此,当年九月,嘉靖帝按照大明历代先帝的谥号仪制,为生父加谥号为“知天守道洪德渊仁宽穆纯圣恭简敬文献皇帝”,并上庙号为“睿宗”,同时改位于湖广承天府(即兴王封地安陆州)的兴献王墓(嘉靖帝即位后,一直没给父亲的墓改名)为“显陵”,做好了将来一旦母亲驾薨,则可以立即归葬显陵,以皇后身份和父亲合葬的准备。
既然“恭穆献皇帝”已经升级为“知天守道洪德渊仁宽穆纯圣恭简敬文献皇帝”,并具有了“睿宗”的庙号,那么睿宗的神主就得按照礼仪制度,摆放进大明太庙正殿内,接受后世子孙的祭祀。但大明皇家的太庙,是明太祖建国登基之后,依据周礼《礼记.王制》中所记载的“天子七庙,三昭三穆,与大祖(太祖)之庙而七”的制度、并稍做修改,重新制定的宗庙祭祀仪制。大明的太庙,在周礼的制度上增加了一昭一穆,于正殿之中供奉始祖、四昭四穆,共计九位神主。
到了明宪宗成化帝于天顺八年(1464年)继位时,大明太庙中正殿内的位置已经全部满了,分别是:德祖朱百六(始祖)、懿祖朱四九、熙祖朱初一、仁祖朱世珍、太祖朱元璋、太宗朱棣、(兴宗朱标被取消庙号、建文帝朱允炆无资格)、仁宗朱高炽、宣宗朱瞻基、英宗朱祁镇(代宗景泰帝朱祁钰当时没有庙号,无资格)。
二十四年后,成化二十三年(1487年),宪宗驾崩,明孝宗弘治帝继位。宪宗的神主按照制度将奉安于太庙正殿,但此时太庙正殿内供奉的从始祖德祖朱百六开始,加上四昭四穆,至英宗朱祁镇为止,共计九代,已经满员了。于是,孝宗下诏给礼部及宗人府,亲自解释了宗法“迁祧”的原则:“德祖以上,祖宗莫得其世次,德祖应以周后稷例,不可祧,其余亲尽则祧。”因此,孝宗将大明始祖德祖之下,离先帝宪宗血缘关系最远的懿祖的神主从太庙正殿中迁出,另建“祧庙”,将懿祖神主供奉其中。
之后,孝宗在弘治十八年(1505年)、武宗在正德十六年(1521年)先后驾崩,其神主都奉安于太庙正殿,嗣皇帝按照孝宗所做出的“迁祧”原则,将德祖之下,血缘关系最远的熙祖、仁祖神主从正殿迁出,迁往“祧庙”和懿祖作伴,一并供奉,以腾出正殿内的位置给孝宗、武宗神主。
因此,到了嘉靖帝在位时期,大明太庙正殿内的神主位置,是:德祖朱百六(始祖)、太祖朱元璋、太宗朱棣、仁宗朱高炽、宣宗朱瞻基、英宗朱祁镇、宪宗朱见深、孝宗朱佑樘、武宗朱厚照。而懿祖朱四九、熙祖朱初一、仁祖朱世珍的神主,已经迁往“祧庙”供奉。
嘉靖帝要做孝子,追尊其父为“知天守道洪德渊仁宽穆纯圣恭简敬文献皇帝”、上庙号“睿宗”,如果此时将睿宗的神主放进太庙正殿内供奉,那么之前的九位先帝神主中,就得按照懿祖朱、熙祖、仁祖的例子,被“迁祧”出正殿一位,移到“祧庙”供奉。而现有的九位神主中,德祖是大明皇室可以追溯到最早的一人,孝宗皇帝有诏令“以周后稷例,不可祧”,所以可以一直供奉于正殿。太祖皇帝朱元璋则是大明王朝的开创者,有开国立基之赫赫功劳,自然“万世不祧”,并稳居于正殿正中,不管后世子孙嗣皇帝的血缘有多远,也不会“祧”到他头上。
既然德祖、太祖的神主不能挪位置,那么,太祖之下,距离“睿宗”血缘最远的先帝,就是发动“靖难之役”、从侄子建文帝手中夺取了大明社稷的太宗朱棣;将六世祖太宗的的神主从太庙正殿中迁出,给父亲“睿宗”的神主腾出位置,世宗起初的心思,就是这个样子。
一百一十四年前,永乐二十二年(1424年),世宗的六世祖、永乐帝朱棣在第五次北征途返回中,病逝于榆木川,皇太子朱高炽奉遗诏继位,即明仁宗洪熙帝。
仁宗即位后,要为父皇永乐帝追上谥号、尊号,以评价先帝的一生功业,所以仁宗召集群臣,商议给先帝尊上何种谥号、庙号。而在廷议中,诸臣以先帝有“北征鞑靼、南讨安南、六下西洋、编写永乐大典、建造京师”等文治武功,实在是武功赫赫,德业昭昭。又兼具文武全才、宽严并济、荣受直言、保全功臣等圣德,一致认为要为其上“太宗”庙号,并随后尊上谥号“体天弘道高明广运圣武神功纯仁至孝文皇帝”。此后一百多年,永乐帝的庙号和谥号都是“太宗体天弘道高明广运圣武神功纯仁至孝文皇帝”。
这一次,嘉靖帝为了要把父亲睿宗的神主摆进太庙正殿内,打起了已经安放于太庙内一百多年的六世祖太宗皇帝的神主主意,准备按照“迁祧”原则,把太宗的神主迁到“祧庙”中,然后把父亲睿宗的神主正大光明地摆进太庙正殿。
但太宗皇帝当年起兵靖难,历经三年苦战才夺取了皇位,虽然名为承袭太祖的大统,其实属于开创基业。而他之后的仁宗、宣宗皇帝,之所以能由宗藩成为帝系,都要拜太宗所赐,即使是嘉靖帝本人,也因为是太宗的直系后裔,这才可以有资格继位为帝。太宗的功业昭昭,后世子孙崇敬万分,嘉靖帝当然也不例外。
但不迁祧太宗,那么睿宗的神主就无法摆进太庙正殿,因此嘉靖帝硬着头皮想要直接将太宗的神主迁走。可这个时候,依旧不甘心败在皇权之下的文臣们又不干了,他们以太宗皇帝文治武功威名赫赫、功业昭昭为名,坚决反对迁祧太宗神主,尤其太宗是“靖难”成功、夺取的大统,实同于开国皇帝一般。这样的“开基”功劳,无论如何也不能像普通皇帝一样,被迁祧出正殿(其实这是文臣们在“大礼议”中吃了亏,一直不服气,总要在其他牵扯到礼制的地方争一争)。
其实,嘉靖帝也不想拉下脸直接将太宗的神主迁走,在大臣们的一致反对下,皇帝收回成命,决定越过太宗,在他之下寻找其他先帝神主,加以“迁祧”(如果可以选择的话,嘉靖帝最想迁祧的,就是堂兄武宗正德皇帝的神主牌位,不过这个更加不合礼法,文臣们和武宗关系再恶劣,也不会支持嘉靖帝的这个出格行为)。
但是,嘉靖帝想直接越过太宗、去迁太宗之下、其他先帝们神主的想法,又被文臣们所反对,大臣们借口“于礼法制度不合”、“有悖于祖宗圣训”等,对嘉靖帝的这个意见也不赞同(其实文臣们的潜在意思就是皇帝你别折腾了,睿宗的神主直接去祧庙和懿祖、熙祖、仁祖等老祖宗作伴最好)。
嘉靖帝何等聪明机敏,怎么会不知道文臣们的小心思,不过宗庙祭拜之事属于国家最重要、最严肃的大典,不能像处理“左顺门事件”一样,直接上棍子打得文臣们服气,那样就太没格局了。于是,嘉靖帝一反之前自己想要将太宗皇帝的神主迁出太庙正殿的主意,于嘉靖十七年(1538年)十月,用“尊崇太宗开创之功”的名义,正式将永乐帝的庙号由“太宗”升级为“成祖”,谥号也从为“体天弘道高明广运圣武神功纯仁至孝文皇帝”升格为“启天弘道高明肇运圣武神功纯仁至孝文皇帝”(改用启、肇两字,以示崇敬成祖开创之意),将永乐帝的身份拔高到“开创之祖”的位置,和大明始祖“德祖”、开基之祖“太祖”并驾齐驱。然后,嘉靖帝明确“成祖”与“德祖”、“太祖”一样,都属于“万世不祧”之祖,永远在太庙中拥有崇高的位置,受后世子孙代代祭祀。
在使出了“釜底抽薪”之计、将文臣们的小心思干脆利落地反击回去、使他们哑口无言后,嘉靖帝再接再厉,将太庙正殿中,位于“成祖”之下的五世祖、仁宗洪熙帝的神主迁往“祧庙”中奉安,和懿祖、熙祖、仁祖去作伴(仁宗也是第一位神主被迁祧出太庙正殿的正统皇帝),为将来将父亲睿宗的神主送入太庙正殿供奉做好了最后一步准备。而文臣们再怎么标榜仁宗“仁宣之治”的功劳,他也只是“守成之主”,没有太祖、成祖那种开创基业的赫赫功劳,迁祧他的神主,文臣们没有任何理由反对,宗法礼制上也没有纰漏。嘉靖帝的“尊崇生父”目的,至此终于圆满完成。
原先嘉靖帝预备在嘉靖十七年(1538年)当年,就正式将父亲睿宗的神主送入太庙正殿供奉,取代空出来的仁宗神主位置,但恰恰在这一年十二月,嘉靖帝生母、“章圣慈仁康静贞寿皇太后”蒋氏因病薨逝,嘉靖帝悲恸不已,追谥母亲为“慈孝贞顺仁敬诚一安天诞圣献皇后”,因此供奉睿宗神主入太庙正殿之事就耽搁下来。
为了给母亲办丧事、以及千里迢迢将母亲的遗体运回承天府(安陆州),和父亲睿宗合葬于显陵,嘉靖帝暂时中止了将父亲睿宗的神主迁往太庙正殿的行动,睿宗神主依旧在单独修建的“世庙”内接受供奉。此后十年,嘉靖帝没有提出迁睿宗神主到太庙正殿,正殿内的历代先帝神主,一直只有八个(仁宗:那何必把我迁出来和几个老头子作伴呢)。
一直到嘉靖二十七年(1548年),不知道是个什么情况,嘉靖帝终于想起来自己父亲的神主还没有迁到太庙正殿,而五世祖仁宗的神主,早在十年前就和老祖宗们在“祧庙”中作伴了,提前布置好十年的局一直也没彻底落实。于是,嘉靖帝在这一年举行了盛大仪式,正式把父亲“睿宗知天守道洪德渊仁宽穆纯圣恭简敬文献皇帝”的神主从世庙内恭恭敬敬地请出来,然后供入太庙正殿内,以“既无昭穆,亦无世次,只序伦理”的原则(嘉靖帝心虚,不敢论世次)将睿宗神主奉于太庙德祖之左、昭四的位置,供奉的位次还在堂兄武宗皇帝神主之上(而睿宗生前,可是给武宗当了十四年的臣子)。
就这样,在孝顺儿子嘉靖帝近三十年的不懈努力之下,生前一天皇帝也没有当过、最高只是一个普通藩王的明宪宗第四子、兴献王朱佑杬,终于在身后享受到了正统皇帝的全套待遇,还进入了至高无上的太庙正殿,接受后世子孙的崇敬和膜拜,这在他生前,是万万不敢想到的。
明世宗嘉靖帝于嘉靖四十五年(1566年)驾崩,其子明穆宗隆庆帝即位后,按照祖宗所定下的迁祧规矩,将宣宗宣德帝的神主从太庙正殿迁出,改到祧庙供奉,给嘉靖帝的神主腾出了正殿中位置。此后,明穆宗隆庆帝、明神宗万历帝、明光宗泰昌帝、明熹宗天启帝先后登基、驾崩,他们的神主也依照祖宗制度,被送进太庙正殿接受供奉,相对的,原先的明英宗天顺帝(正统帝)、明宪宗成化帝、明孝宗弘治帝、明武宗正德帝的神主纷纷自正殿移出,迁往祧庙供奉。
崇祯十七年(1644年),大明第十六代皇帝——崇祯帝朱由检在农民军攻克京师之后,自缢殉国于煤山。如果按照之前的太庙制度,崇祯帝驾崩后,神主将进入大明太庙正殿供奉,而此时需要从正殿被“迁祧”的,正是近百年前被嘉靖帝硬塞进正殿内的“睿宗献皇帝”神主。可是,大明中枢这个时候已然灭亡了,再也没有人会关心太庙中的“迁祧”、“供奉”事情,睿宗的神主迁不迁、崇祯帝(思宗)的神主入不入正殿,南方的南明历代小朝廷根本就顾不上考虑(大明太庙都不在南明势力范围之内了),“睿宗献皇帝”的神主供奉问题,就此划上了不是句号的句号。
为何嘉靖差点把明成祖的牌位请出太庙?
要问明朝最出色的皇帝,很多人就会想到朱元璋好朱棣这俩人,朱棣以藩王身份起兵造反,并成功问鼎宝座,还开启了世界航海之旅,把明朝的文化传播四方,但就是这样一位伟大的藩王,在死后却遭到了子孙的嫌弃,连牌位都差点被扔出太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这件事发生在朱棣死后的一百多年的嘉靖事情,正德十六年(公元1521年)4月20日,明武宗朱厚照驾崩,由于朱厚照没有留下任何子嗣,因此在其弥留之际,首辅杨廷和援引明太祖朱元璋所制定的《皇明祖训》中“兄终弟及”原则,在武宗驾崩前以皇帝名义颁布诏令,令14岁的朱厚熜缩短为其父服丧时间(其父兴献王朱佑杬病逝于两年前),并承袭兴王爵位,武宗驾崩后,杨廷和让司礼监请太后懿旨,正式宣布明武宗堂弟---兴王朱厚熜为新任皇帝。
朱厚熜做梦也不会想到自己会成为皇帝,他一个外地的藩王能够如此幸运地进京做皇帝,不说对太后唯命是从,起码也应该感恩戴德,但是朱厚熜刚进紫禁城就引发了一场旷日持久的宫廷斗争。这场斗争的焦点就是朱厚熜想让自己的父亲兴献王朱佑杬进入太庙,但是按照大明的规定,其父亲朱佑杬只不过是一个兴献王,没做过皇帝,根本不能进入太庙,而且当时朱厚熜是以明武宗朱厚照继承人的身份继位的,应该封朱厚照为先皇、皇考,但朱厚熜不同意,坚决要尊自己的父亲为皇考。
而为了让自己的统治名正言顺,只有父亲进了太庙,朱厚熜才是正儿八经的皇帝,后来他下诏,要给自己的父亲上册表,祭告天地、社稷,这就引起了大臣们的强烈反对,200多大臣在宫门前垂足大哭,拼死抵抗,嘉靖帝也很震怒很多人都遭到了鞭刑,甚至还打死了几十人,这就是历史上有名的“大礼议之争”。
就这样,嘉靖帝不顾大臣们的反对,硬是给自己的父亲在太庙的东边建了一座祭祀的庙宇,然而意想不到的是在嘉靖二十年的时候,太庙遭遇了一场大火,大批建筑遭到了焚毁,只有一座庙宇没有受到波及,那就是嘉靖当年为父亲建造的那座,到了嘉靖二十二年的时候,在原址是重建太庙,也就是现在的劳动人民文化宫的那个太庙。新的太庙建成后,在嘉靖皇帝的高压下,大臣们没有办法只得妥协,同意将嘉靖帝的父亲朱佑杬的牌位放入太庙。
但是问题来了,按照规定,明朝的太庙正殿只能摆设9位皇帝牌位,其他皇帝牌位摆在殿后,但是到了嘉靖帝时,太庙牌位已经摆满了,嘉靖帝想让父亲的牌位进太庙,就必须移除一位皇帝的牌位到后殿去,那到底该移除谁呢?中国历代王朝的宗法制度是“亲尽则祧”,就是超出了与现任皇帝的亲缘关系的皇帝牌位,可以放到太庙后面的偏殿中单独供奉。
那么谁和嘉靖帝的关系最远就移除谁的牌位,这样看,应该移除朱元璋或朱棣的牌位了,但朱元璋是开国皇帝,老祖宗的牌位那是钉子户,雷打不动的。
接下来的就是朱棣的牌位了,可朱棣也是牛逼哄哄的,英明神武,为明朝作出了相当大的贡献,去了朱棣的牌位就等于丢了大明的江山,满朝的大臣更是不同意,他们为了保护朱棣的牌位,想到了一个好办法,就是把朱棣的庙号由“太宗”升格为“成祖”,这样朱棣也成了一个钉子户,因此朱棣的牌位有惊无险地被保留了下来。
那么既然朱棣的牌位不能动,那就只能动下一位了,下一位就是朱棣的儿子朱高炽,这位皇帝做太子时不受待见,在位一年就死了,是个十分可怜的皇帝,这个时候也是柿子捡软的捏,朱高炽的牌位就被仍出太庙,放在了后殿的角落里。朱高炽也太冤了,太庙里本来就有他的专属位置,却被后世的无知小辈们挤了出来,没办法谁叫自己活得太窝囊了被后人瞧不起。
嘉靖帝顺利地封自己的父亲兴献王朱佑杬为明睿宗,于嘉靖二十九年入太庙,假皇帝鸠占鹊巢霸占了真皇帝的尊位。
明成祖朱棣虽然躲过了被移除太庙的命运,可他的儿子就没有办法跟他一样幸运,惨被嘉靖皇帝的父亲所取代,实在令人唏嘘,嘉靖帝也够奇葩的,公然枉顾祖上训规,自然会遭到后人的唾弃,到了万历朝的时候,又将嘉靖帝的父亲的牌位移出了太庙,放到他该去的地方。为何嘉靖差点把明成祖的牌位请出太庙?
其实理由很简单,作为“外藩入主”的嘉靖帝为了某种目的为了提升自己的地位,也为了给自己父亲一个“皇帝”的名分并入太庙,那么作为关系最为疏远的明太宗朱棣(当时的朱棣还没有升级为明成祖,庙号为太宗)只能被移出太庙移至桃庙。
可能,这里大家会很疑惑,关系最疏远的不应该是朱元璋么?为何是朱棣要被移至桃庙而不是朱元璋?这里涉及一个知识点,朱元璋虽与嘉靖帝关系最为疏远,但其作为明朝开国之君有着“万世不桃、永享太庙”的权利。
武宗驾崩,嘉靖幸运继位公元1521年4月20日,明武宗朱厚照驾崩,因没有留下子嗣,皇位该由谁继承成了一个问题,因为朱厚照没有子嗣且作为自己父亲的独苗亦没有亲兄弟。最终只能从武宗的爷爷宪宗的孙子辈中挑一位藩王以承嗣为孝宗之子、武宗之弟,继承大统。最终兴献王的长子朱厚熜成了这个万里挑一的幸运儿。
但,少年天子朱厚熜刚到北京城外,朱厚熜便与内阁爆发了第一次冲突。根据杨廷和(内阁首辅)的安排,以太子之礼迎朱厚熜,由东华门入、居文华殿。这个时候第一次冲突爆发了,朱厚熜对其右长史袁宗皋说:“遗诏以我嗣皇帝位,非皇子也。”就这样双方皆互不妥协,最后还是由皇太后令群臣上笺劝进,朱厚熜于北京城郊受笺,由大明门入、奉天殿即位,正式成为大明帝国第十一位皇帝。
虽说,大明门非天大之事不允开启,但说真的彼时还有比新皇登基更大的事么?其实说白了这是杨廷和想欺朱厚熜年少给一个下马威,也反映了明朝中后期皇帝与文臣之间微妙的关系。
冲突升级,大礼仪之争爆发经历了大明门事件后,嘉靖皇帝与群臣之间的矛盾又再一次爆发了,之时这一次他选择了以最激烈的方式去与群臣们做争斗。
嘉靖皇帝要加封自己的生父生母为皇帝与皇后。
朝臣们认为按祖制,嘉靖是以孝宗皇帝为皇考、武宗皇帝为皇兄以嗣皇位,那么宗法之上,他的生父生母已经不是他的父亲、母亲,不允加封。而嘉靖帝则铁了心要把自己生父的谥号升到兴献皇帝的高度,并将牌位升俯太庙,改兴献王墓为显陵,坚持“继统不继嗣”,称孝宗皇帝为“皇伯考”,这便是明朝历史上有名的“大礼议之争”。
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大礼议之争持续了三年多,最终以无数的文臣遭受鞭刑,数十人致死亡,内阁首辅杨廷和辞官为结局,嘉靖帝取得最终的胜利,并追其父为皇帝。
步步为营,兴献皇帝升俯太庙,欲动太宗朱棣之牌位随着在大礼仪之争取得全面胜利,嘉靖体会到了皇权的无上威严,为他后来变得独断专行奠定了基础。明朝原本士大夫共治的格局直接被打破,衰落也就此开始,当让这些都是后话。
回归正题,随着大礼仪的胜利,嘉靖便在皇城里为自己的父亲建了一座祢庙,并亲自命名为世庙。但,得陇望蜀的嘉靖不可能就此罢休,他在谋划着要将自己父亲的牌位抬进太庙。
但“天子七庙,三昭三穆,与大祖之庙而七。”
这句话的意思就是,太庙中只能安放七位皇帝的牌位,出去开国皇帝朱元璋的位置永不可动,其余的则按照血缘亲疏,最远者移至桃庙。虽说明朝时,朱元璋改为了九个,但当时的太庙中仅供奉着八位皇帝(建文帝朱允炆与景泰帝朱祁钰除外)的牌位,留给嘉靖父亲的位置还是有的。但嘉靖帝又打起了小九九,先给自己的占起了位置,将自己老婆孝烈皇后的排位提前袝庙。这样子位置就不够了,那么作为血缘关系最为疏远的朱棣就面临着要被移至桃庙的命运。
峰回路转,无辜仁宗被移出太庙要动朱棣的牌位,这可把群臣给逼急了,一顿哭天喊娘的向嘉靖细数朱棣之功。或许是嘉靖考虑到如无朱棣,大明天下亦落不到朱棣这一脉之上。便将朱棣的的庙号改为了“成祖启天弘道高明肇运圣武神功纯仁至孝文皇帝”,即“明成祖”,如此一来朱棣便与朱元璋一样“万世不桃”。
但,问题还是在的,这个要移至桃庙的皇帝便成了明仁宗朱高炽,因为朱高炽在位时间较短,这次也没有朝臣在继续反对了。嘉靖尊其父亲为“睿宗知天守道洪德渊仁宽穆纯圣恭俭敬文献皇帝”,即明睿宗,并奉睿宗祔太庙,这一刻嘉靖心满意足了,
直到隆庆帝(明穆宗)朱载坖继位后,觉得自己父亲做的可能太荒唐了,便将献皇帝的牌位移出了太庙,重新放回世庙祭祀,这件事情才算结束。
为何嘉靖差点把明成祖的牌位请出太庙?
其实,嘉靖爷是玩了一招“欲擒故纵”,目的只有一个——让自己死去的老爹兴献王荣获皇帝封号,进入太庙!这不仅仅涉及到他的面子问题,还涉及到政治格局问题
作为小宗继承大宗的代表性人物,嘉靖和永乐两位皇帝,原本就不是应该继承皇位的那一类人,只不过一个天上掉馅饼,一个自己作馅饼,终究还是把这馅饼吃在了嘴里
为了这出戏能够更加逼真,写实;所以聪明绝顶的嘉靖准备拿时任太宗的朱棣开涮
大议礼事件逐渐拉开序幕——所有的斗争根源都是政治斗争由于明武宗朱厚照实在玩的太疯,忘记给自己生孩子,直接导致朱佑樘这一支彻底绝了后。没办法,按照太祖遗训兄終弟及的规定,五服之内关系最近的要数兴献王之子,朱厚照的堂弟朱厚熜,原本是地方上的土财主,现在摇身一变成为国家未来的一把手,这让朱厚熜很不适应,第一时间竟然选择了拒绝
等回过神来,他知道了,他是名正言顺的,他即将成为大明的天子!所以,他高高兴兴的准备进京当皇帝,可是在入京仪式上,这个少年第一次感受到了政治的残酷无情。武宗期间的内外一把手,也就是职业经理人杨廷和准备给他个下马威!
按理说,他跟朱厚照是哥俩,但在杨廷和等人的安排下,他需要从东华门入宫,以太子的身份暂居文华殿,再行登基仪式。要说朱厚熜绝顶聪明,他立刻否定了这一决议,并对左右说道:“遗诏以我嗣皇帝位,非皇子也!”也就是说,他必须以新皇的身份直接从大明门进,于奉天殿直接即位。为此,他还扬言,如果不按照他说的来,他就不当皇帝了,回家当自己的土财主去!
最终,杨廷和为首的文官集团妥协,但他们没想到,这只是个开始——大议礼事件,即将席卷整个朝廷
当个皇帝,连爹都当丢了?凭什么叫他叔叔!爹就是爹!按理说,这只是个十几岁的孩子,可能好面子,闹一闹就过去了。可让文官集团瞠目结舌的是,这个孩子却展现了非凡的政治天赋和斗争属性。按照惯例和祖制,杨廷和等人告诉朱厚熜,从今天开始,你爹朱佑杬就不再是你爹了,你得管朱佑樘叫爹,至于朱佑杬那是你叔叔!
这件事让年少的朱厚熜同志彻底炸锅,他死活不服“凭什么?当个皇帝把爹都当丢了?”可是,当他准备用亲情和真情打动大臣们的时候,他发现他错了,没有人站在他这边,所有人众口一词的表示“是的,皇上!您得管你爹叫叔叔!”年少的朱厚熜,第一次感受到了什么叫政治斗争的黑暗。于是,他准备登上政治舞台,和这一帮老油条好好过过招,奈何当时杨廷和为首的文官集团太过铁板一块,他始终没有拉拢到自己的盟友,直到一个叫做张璁的人出现
凭借着对于古代宫廷礼仪的了解,他旁征博引,竟然论证出了一个结果——皇上,您爹还是您爹!这篇稿子一出,朱厚熜无比的兴奋“我终于可以认我爹了!”得以父子团聚的朱厚熜,立刻以此篇奏疏为武器和文官集团展开了长达三年的斗争
而结果是——朱厚熜大获全胜,张璁平步青云。而文官集团这边,杨廷和无奈致仕,青年官员代表杨慎(杨廷和之子)被流放,仗刑致死官员几十人,文官集团彻底失败
父子相认只是第一步,我还得让他当皇帝——实际上是在为自己立威基本完成了阶级斗争的胜利,朱厚熜得以认爹,接下来就是让自己的老爹也感受一下皇帝的待遇了!于是,他提出了一个让群臣瞬间爆炸的想法——让老爹进太庙!
要知道,这在古代可不是说进就进的,复杂的礼仪要求,严格的制度都让进入太庙正殿变得十分困难,之前太庙中供奉的先祖,是七人;到了老朱这边,觉得太少,于是改成了九个人,毕竟人家是开国皇帝说了算,等到了嘉靖年间,这九个位置已经全部分配出去了,没有剩余。况且,嘉靖他老爹就没当过皇帝,怎么能进太庙?
但是,嘉靖就是坚持,必须立刻马上办。按照传统的宫廷礼仪,当朝皇帝是可以调整太庙的供奉,但问题是——动谁?按照大小宗亲疏的关系,首当其冲就是老朱,但开国皇帝哪能随便乱动?所以只能往下顺,也就是朱棣朱老四,跟朱厚熜一样,都是小宗入主大宗的代表,亲疏方面自然要差点事儿。可问题是,朱棣可是一代明君,永乐大帝啊、牛叉轰轰啊,还能给他搬出去么?无奈之下,大臣们为了让太宗朱棣继续在太庙待着,只能商议该称“成祖”,这样一来,和太祖一样级别,就可以在太庙里捞个铁饭碗了。于是,继续顺延,就到了明仁宗朱高炽,也就是朱棣的儿子。好嘛,在位不到一年但勤政有为的朱高炽被移出了太庙正殿,朱厚熜他老爹走了个后门,进来了
实际上,这一系列的操作,朱厚熜只有一个目的——掌控群臣。让所有的大臣跪倒在自己脚下,听自己的话,别搞事儿!
作为明朝历史上智商极高的皇帝,嘉靖一生都在玩心眼儿。而玩心眼的目的,也是为了掌控群臣,为了玩心眼儿而玩心眼。所以,如此聪明的人,断然不会做出什么把成祖牌位扔出太庙这种事情,他只是用这种方式,去警告那些有歪心思的人
当然,他在位的时候,是胜利了,所有人都臣服于他脚下,只是很快,随着儿子朱载垕的继位,深知老爹做事儿有点过,很快便下令将爷爷朱佑杬的牌位移出了太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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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何嘉靖差点把明成祖的牌位请出太庙?
不管怎么说,人家朱厚熜还就是命好。明武宗朱厚照死后,没有子嗣,而且他这一辈亲哥们儿里也没人,最后内阁首辅杨廷和根据“皇明祖训”以血脉亲疏来甄选皇位继承人,所以只能在朱厚照父辈的下一代的子侄中产生。选来选去,只有朱厚熜符合条件,天意如此,朱厚熜就有当皇帝的命。
年仅15岁的嘉靖(朱厚熜)当接到这个消息时,简直不敢接受这个事实。咬了咬了自己的手脂,疼得"啊呀"一声,知道这不是在做梦。
在杨廷和等人的安排下,嘉靖是从良乡进的北京城。他需要从东华门入宫,以太子的身份暂居文华殿,再行登基仪式。别看人小却鬼大,他立刻否定了这一决议,并对左右说道:“遗诏以我嗣皇帝位,非皇子也!”也就是说,他必须以新皇的身份直接从大明门进,于奉天殿直接即位,所以说当时的嘉靖相当的不简单。为了镇住朝臣,居然放言,如果不按照他说的来,他就不当皇帝了,回家当自己的土财主去!
最终,杨廷和为首的文官集团不得不妥协,但他们万万没想到这只是个开始——"大礼仪之争",即将席卷整个朝廷。
按照祖制和礼法,嘉靖应以武宗之父孝宗皇帝为皇考,那么问题来了,他的生父生母名义上就不再是他的父母,这在嘉靖心理上是无法接受的。兴献王走的早,是母亲带大的,一向行孝的嘉靖铁了心要给自己的生父上庙号。说白了就是向天下人宣布其父己由兴献王升格为皇帝。
但是,他的做法显然是得不到大臣们的拥护和支持。以杨廷和,毛澄为首的明武宗时期旧臣本来就想要压制皇权,使得嘉靖成为内阁指挥棒下的顺从皇帝。对于这种悖礼的做法,他们必然是要阻止的。其实嘉靖的做法也对,当了皇帝连自己的亲爹都不要了,这皇帝还叫个皇帝吗?
当时的嘉靖非常清楚这场"大礼仪之争"的背后暗藏的玄机。就是杨廷和等人想要欺自己年幼来压迫自己屈从。如果这次失败了,那么自己权位将受到极大的打击。所以嘉靖和杨廷和一直争论不休,寸步不让。杨廷和认为嘉靖一个少年皇帝坚持不了多久就会败下阵来,但嘉靖的手腕远远超出了杨廷和的预期。
为了让生父享有尊号,嘉靖特意写了《明堂或问》一书给大臣们看。其目的就是试探朝臣的心理反应,然后拉一帮斗一派。帝王的手腕就是玩人,还真有投机者嗅到政治气味。在张璁等投机者的帮助下开始逆转局势。严嵩也立刻见风使舵的转换了态度,还详细的为嘉靖规划好相关的礼仪议程。不久又称庆云显现,写《庆云赋》、《大礼告成颂》上奏嘉靖,因此而受到嘉靖的賞识和重用。位于湖北钟祥的完全以皇帝陵寝规制建造的嘉靖生父的显陵就是由严嵩监管兴建的。
有了支持自己的一批人,嘉靖心里就有底了。于是对那些在他眼里"顽固不化"的人,办法只有一个,廷杖伺候。
这场持续三年多的“大礼仪之争”其实就是嘉靖和内阁争权夺利的一次最直观的体现。最终以无数的文臣遭受鞭刑,数十人致死,内阁首辅杨廷和的辞官而收场,从此嘉靖的皇权得到彻底巩固。
接下来,追封其父为皇帝,而且在皇城里建了一座祢庙,并亲自命名为世庙。虽然以后阻力没有了,但是其父明睿宗升俯太庙却遇到了问题。
按周礼,太庙应当供奉的是7个牌位。但明朝又有点不同,太庙供奉了九个牌位,所以皇位传到嘉靖这儿,太庙里座无虚席。
再加一变成十,十是双数,为封建帝王之大忌,必须是奇数,奇数为尊,所以必须出去一个,自己的生父才能进去。
太祖朱元璋注定不敢动。除他之外,血源上离嘉靖最远的只能是太宗朱棣,请出太庙,搬去后殿。这个时候很多大臣力保朱棣的位子,嘉靖也认为朱棣与他一样都是小宗入大宗,因而打消了此念,于是下诏拔高朱棣的地位,将太宗的庙号改为成祖。最后只能顺位而下,捡软柿子捏,对不住了您!没方法,明仁宗朱高炽被移出了太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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