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最敬业“站街女”,兢兢业业60年,背后究竟有怎样的隐情?
一名打扮着“僵尸装”的女人搔首弄姿地将眼神投向每个过往的男人身上,在这熙熙攘攘的街头,她卖力地展露风情,想靠身上残存的姿色揽到顾客,哪只有一个人在身边驻足,也能赚到维持几天生活的开支。
可是,眼看头顶的街灯亮起,原本热闹喧嚣的街道瞬时间冷清,这个女人还是没有拉到一个客人。
她的名字叫西冈雪子,过去的50多年来靠出卖肉体维持生计,转眼之间她已经70岁了,虽然年轻貌美时俘获了一大批男人的心,每天登门的顾客众多,更是被冠以“玛丽小姐”、“皇后陛下”等诸多头衔,可是现在水嫩的脸蛋早已褶皱,人老珠黄的她早已被顾客们抛弃,没有了生意,想要吃顿像样的饱饭都很困难。
即便如此,西冈雪子每天清晨仍旧化上她认为最美的妆,穿上高跟鞋和白纱裙、手中再拿上一把乳白色的遮阳伞,昂首挺胸地站在人群最密集的地方。她对顾客说过最多的一句话就是“你可以吻我的全身,但不可以吻我的唇,因为我不出卖灵魂”。
正是因为这份几十年如一日的坚持,她的事迹被传遍大街小巷,从横滨到东京再到整个日本,几乎所有人都曾听说过这个名字。有那么一段时间,西冈雪子竟成了社会上的名人,多家报社记者慕名而来对她进行专访,甚至还有一名导演为她量身定制拍摄一部纪录片《横滨玛丽》,详细阐述了这位兢兢业业几十年“站街女”的一生。
为了活下去,风华绝代的年轻女子走上了一条不归路。时间回到上世纪40年代,日本在第二次世界大战中投降,所有军队乖乖缴械,顿时间门户大开,美国五星上将麦克阿瑟带领军队入驻日本。面对气势汹汹的美国大兵,日本高层骨子里露出深深的畏惧。早在二战的时候,日本国内就大肆造谣,称西方军队全都是“野蛮人”,所过之处烧杀抢掠、寸草不生。
尽管麦克阿瑟在进入日本时就曾保证,他们绝对不会进行任何的野蛮报复活动,但这样的承诺并不能安抚民众惶恐的心,“男人将被全部阉割、女人将全部沦为娼妓”的说法短时间内在社会上流传开来。
为了安抚民众的情绪,也为了迎合驻日美军,日本内阁召开紧急会议,绝对以战争时期的慰安所制度为蓝本,设立“特殊慰安协会”,从全国招聘美丽的年轻女子充当工作人员。
那时的西冈雪子不过二十岁出头,却已经到了走投无路的地步。
她本来是个富家千金,从小过惯了锦衣玉食的生活,在歌舞、音律、礼仪方面都颇有造诣。可是生活却在父亲去世后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哥哥为了侵吞家产,毫不念手足之情将西冈雪子赶出了家门,从那时候开始她只能流落街头,饥一顿饱一顿地艰难度日。
当衣衫褴褛的西冈雪子在街头乞讨时,猛然发现墙上贴的布告,上面刊登着政府为“特殊慰安协会”招聘工作人员的消息。看着上面优厚的待遇,西冈雪子动心了,她天真地以为这份工作真的如同布告上所说的那样,只是负责美国大兵的日常生活服务。为了能在众多应聘者中脱颖而出,西冈雪子掏出所有积蓄购买了一身得体的礼服,穿上后在镜子面前照了又照,她对这份工作志在必得,毕竟自己的身材和脸蛋无可挑剔,而且从小接受礼仪教育,无疑是最合适的人选。
当西冈雪子走进政府招聘部的那一刻,所有目光全都聚集在她的身上,工作人员的眼神更是忍不住在她身上打转,只不过嘴上却是一声声的叹息,他们心里清楚,这个姑娘以后的日子肯定备受凌辱。
果然,西冈雪子满怀憧憬地来到上班的地点,转瞬之间心中就升起了无限的绝望。领班告诉了她真实的工作性质,并且毫不客气地规定了工作量:每天要为50名美国大兵提供服务。
从进入“特殊慰安协会”开始,西冈雪子每天除了睡觉就是工作,就算是这样夜以继日地出卖肉体,她还是经常无法完成工作量,不仅会被扣除一部分工资、还会遭到领班的一顿毒打。
身陷囹圄、满心绝望之时,一名英俊的美国大兵给西冈雪子带来了光明。又是一个漫天血色的黄昏,西冈雪子因为没能完成当天的工作任务而被领班暴打一顿,夕阳透过铁窗洒在身体的淤青处,而她的脸上却面无表情、唯有两行泪水默默流了下来,比起身体的伤痛,内心的崩溃才是最可怕的。
“自杀”!这是西冈雪子此时唯一的念头。
突然,房间的铁门发出一阵声响,一个身材高大、穿着军官服装的美国人走了进来。
“你是……西冈雪子小姐吗?”
那名美国军官显得有些局促,说话都有些吞吞吐吐的。
对这个礼貌又英俊的美国人,西冈雪子并不感到厌恶,但她此时已是心力交瘁,根本没有什么精神做任何回答,只是轻轻点了点头。在这几个月的工作中,她看透了太多人情冷暖,眼前这个人过了今晚或许就会另寻新欢,而且自己做着如此令人生厌的勾当,又有什么资格拥有爱情呢?
可事实证明,西冈雪子错了。
从那难忘的一夜之后,美国军官一有时间就会来到协会,点名让西冈雪子服务,并且每次都会带鲜花或者她最喜欢吃的点心。
慢慢地,雪子被这个男人的真诚打动,脸上的阴霾也逐渐消散,自杀的念头也被彻底打消,因为和他在一起,有一种无法言语的幸福感。
棒打鸳鸯:一场战火拆散了这对爱人。那是1950年的夏天,美国军官像往常那样来找雪子,只不过他的脸上没有半点笑容。
“我们要分开了”。沉默良久之后,他终于说出了这句话。
雪子不相信自己深爱的男人会抛弃自己,一脸不可思议地盯着他问道:“难道你要抛弃我了吗?”
事实上,并不是那名美国军官移情别恋。此时的朝鲜半岛已经响起炮火声,美国总统为了维护在亚洲的利益,已经下达出兵朝鲜的命令,不久之后麦克阿瑟将带领部队出发,而他的名字早已经被写在了名单上。
两人在房间里待了许久,直到军官掏出戒指戴在雪子手上的那一刻,所有的委屈和不甘压垮了她心里最后一道防线,雪子无声地抽泣起来。
“等战争结束,如果我还活着,一定回横滨娶你”。男人的承诺,被雪子深深记在心里。
就在军队出发后不久,“特殊慰安协会”就发生了大震动。
当日本开设慰安所的消息传到美国后,那些驻日美军的家人、妻子纷纷声讨日本政府和驻日美军司令部,要求他们立刻撤销这个肮脏的机构。而且此时美军内部病毒肆虐,不少大兵因为不洁的生活习惯,导致身体感染恶疾,他们也开始仇视慰安所。
在巨大的舆论压力下,日本政府只好停止运营慰安所,并将五万多名从业人员解散。
当西冈雪子走出慰安所的那一刻,耳边又响起爱人对自己的承诺,于是她做出下定决心:一定不会离开横滨,直到和爱人重逢。
可是生活还是要继续,每天高昂的开支足够压垮这个势单力薄的女人。为了活下去,雪子决定重操旧业,在横滨的街头继续她的皮肉生意。
为了爱情,西冈雪子坚守在横滨,可是60多年过去了,她迟迟没能等到那个男人。
有传言称,那个军官已经在战场上死去,骨灰也运回了美国;还有人说,他早已在战场上脱身,并且带着一身荣誉娶妻生子。
每次听到这些消息,西冈雪子都会轻轻抚摸手指上的那枚戒指,她一直坚信,只要自己留在横滨,一定能和爱人再次相遇。
可惜的是,直到2005年雪子去世,都没能再见爱人一面。
西冈雪子的爱情是伟大的,她从不畏惧世俗的流言蜚语,堂堂正正地站在横滨街头,无论是顾客的白眼还是戏谑,都无法摧毁她强大的意志。
从这一点来看,虽然她的生活有些许肮脏,但我们无权评价。
当然,感兴趣的朋友可以去看一看纪录片《横滨玛丽》,去体验一下这段跨越了半个多世纪的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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