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丰臣秀吉打朝鲜,为何又被称为“陶瓷战争”?
为什么叫陶瓷战争?还不是日本人穷呗,连个瓷碗都稀罕别人家的,又不肯好好去给人当徒弟学习,不就只有靠抢了?还别说,这一抢,日本人虽然在大明天威面前碰了一鼻子灰,却依靠掠夺的陶瓷工匠和技术,展开了一个日本的陶瓷时代。
黄世仁有句话说的好,穷生奸计,富长良心,用在日本人这儿正合适。
甭管现在日本人怎么吹嘘战国,怎么给自己贴金,经历了数百年的乱世后,当时的日本确实是穷得可以。打仗的家伙事一个都不缺,唯独民生凋敝,物产稀少,大名们有的连个丝绸袍子都穿不起,好不容易有件漂亮的,还是祖宗代代相传下来摆阔的东西。
穷成这样,偏偏日本人很仰慕天朝上国的生活方式,尤其是文化。
后来日本出了一个叫“贺阳明庵”的人,这人十几岁就出家当了和尚,两度进入宋朝学习佛法,人称荣西禅师。这人曾经希望通过临安到达印度取经,但没能成行,大半辈子都耗在中国。
在中国待久了,荣西禅师将禅宗的一套学了回去,筑起一座“建仁寺”,创立了日本的临济宗。但他对日本最大的影响是喝茶。宋朝的那套喝茶的习气和方法,乃至茶种都让他引到了日本。
随着荣西禅师的地位升高,他依葫芦画瓢套来的“禅茶一味”愈发在日本的上流社会蔓延,迅速成为最时髦的风气。也因此,荣西被称为日本的“茶祖”。荣西在1215年死亡,南宋在1279年灭亡。
后来的历史也不用多说了,南宋山河破碎,许多逃回日本的僧众、民众,甚至南宋的遗民,在日本掀起了一股禅风和宋风,愈发的影响到日本人的生活习惯,吃茶当然也不例外。
室町幕府时代,茶文化在日本不断的完善,上层吃好茶,下层也有“淋汗茶”,像我们熟悉的“一休宗纯”和尚也是个禅茶大师。一休后来带了出个徒弟,叫“村田珠光”,这个人在日本众多的茶道思想中脱颖而出,成为日本的“茶道之祖”。
就这样,几百年间日本人的茶叶文化迅速暴涨,对相关文化的需求也日益上扬。到室町幕府结束,战国时代来临时,茶叶、茶道已经成为上到达官贵人,下到贩夫走卒都无法拒绝的东西了。
彼时一个宋朝的瓷茶碗能炒到令人叹息的天价,而更符合日本人审美的天目釉更是引人疯狂,寻常的小城主一年的收入都别想弄套好茶具回来。
然而,让日本人制造这种东西好像有点难。他们引来了禅道和茶道,却不曾有真正先进的烧瓷技术,闭门造车的日本人的陶瓷技术是远不如中国人和朝鲜人的。
有句话我不记得是谁说的了,大意是日本人过去实在没有什么精神消遣,而茶叶也不需要什么物质基础,憋急了揪把柳树叶子煮了,再装模作样的按规矩沏上,也能冒充下上层人的生活气派,故而茶道成为日本人民喜闻乐见的东西。
连“尾张的傻瓜”织田信长大人这样极为特立独行的人,对茶道和茶具也拥有着狂热的迷恋。这个战国的第六天魔王向来喜欢搜集一切名贵的茶具,将各种名器视为心头肉。只要听到说谁有喝茶的宝贝,他马上就会想办法抢过来。什么?不给?见过几米长用轮子拖的大刀吗!
日本人是怎么描述信长的这种行为来着?这叫“名物狩”。
织田信长共搜刮了220多件“名物”,里面有“九十九茄子”、“三日月”、“白天目”、“占切”、“道三茶碗”等等绝世珍品,差不多把日本战国给搜刮了个干净。
与明智光秀、羽柴秀吉齐名为“天下三秀”的松永久秀,被信长包围之时不愿交出茶锅“古天明平蜘蛛釜”,连信长答应拿茶锅换命都不行,抱着锅子自焚而亡,把信长气得要死。
还有信长手下荒木村重,他叛逃被追杀,路上老婆孩子都不要了,偏偏带着心爱的茶具开溜。最后全部家臣和老小都被杀头,唯独他躲起来做了和尚继续玩茶。等到本能寺之变信长身死以后,他又改了个“荒木道薫”的名头,抱着名器“荒木高丽”当起了茶人,被人骂成荒木道粪。
三秀之一的秀吉也不例外,木下藤吉郎出身粗鄙,却视信长大人为人生目标,信长玩过的东西他全都玩,连带着搜刮茶具和搞茶博会也恋上了。所以发动庆长之役后,秀吉对茶瓷、茶工、陶瓷工匠的搜刮也极为上心。
可以说日本战国时代的这帮人对茶具的迷恋已经到了入魔的程度,连命都不要了,也抢成了习惯,更视陶瓷茶具为权威的象征以及财源。
那么又回到日本科技不发达的问题上来。战国时代已经把人打成了土匪,没有的,抢来不就有了么?而那时候日本人尤其喜欢漂洋过海去朝鲜抢东西,谁叫对马海峡窄呢?而且那时代的朝鲜受到天朝的影响特别重,陶瓷的技艺也是相当的有特色。
丰臣秀吉发动文禄庆长之役后,掳掠了大量的朝鲜人口,这些人多沦为奴隶,像畜生一样被倒卖和虐待。但制陶工人却被筛选了出来,被强行“归化”,成为日本人陶场的技术劳力。像岛津义弘出征时,一口气就带来了22姓80余人的陶工。
正是有了这些朝鲜人的加入,日本的制瓷水平才产生了突飞猛进的发展。比如后世非常出名的“萨摩烧”,其源头就是个庆长之役中被日军掳去的陶工沈寿官。这个人被掳到鹿儿岛后,虽然被迫为日本人烧瓷,却坚决不肯被“归化”换掉自己的姓名。因此萨摩烧的宗家一直以“沈寿官”为名,代代相传。今天的“沈寿官”已经是日本的陶瓷代表了。
还有日本佐贺的藩主锅岛直茂掳到的朝鲜陶工李参平,这个人属于相当有能力的工匠,懂得陶瓷制造的全部流程和技术要点。被当做“宝物”掳走后,李参平成为锅岛直茂女婿多久安顺的匠人。他在佐贺县的有田地区落户,并且在那里开发出了上等的瓷土,然后帮助日本人建立起高标准的专业陶窑,并为之带去了先进的分工流水作业制度。
几年以后,有田地区出产的白瓷、青瓷诞生。又通过对明朝瓷器的模仿和钻研,李参平开发出了日式青花瓷和五彩瓷,这些产品成为日本后面几百年间的主打产品,甚至远销欧美,名动世界。
日本人为此纪念李参平,将之与为源氏烧制天目釉的藤四郎卫门景正一起列为日本的“陶祖”。
福冈县的“上野烧”依然是这个套路,庆长之役中小仓藩主细川忠兴掳来朝鲜工匠金尊楷,将之招揽修建瓷窑,从此诞生出自江户时代绵延至今的一代名陶。
这方面我大明朝也有责任,只怪把日本人揍得太惨,那些上战场的大名们基本都是入不敷出。再说丰臣秀吉已经死了,大家还得在江户时代活下去。他们纷纷把点子打到了经商上,除了搞走私的、玩贸易的,许多人都在努力把朝鲜工匠的各种先进技艺变现。
陶瓷当然也成了变现最主要的方向,大名的瓷厂如雨后春笋般诞生,有些在今天都非常有名。朝鲜工匠带去的不仅仅是单纯的技术,还有对日本陶瓷的启发和概念冲击,连带着让日本的老瓷厂也迸发了活力。
因此那个时代的朝鲜陶工成为日本人俘虏中最有价值的一群人,开启了一个日式陶瓷的大时代。我们今天听到的萨摩烧、有田烧、唐津烧、上野烧等等,它们的成功几乎全是朝鲜俘虏们的血泪凝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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