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雪芹对林黛玉提出过批评吗?

人无完人,谁无过错? 这也是曹雪芹的伟大之处,《红楼梦》中的人物之所以真实可信,就是《红楼梦》中没有完人。林黛玉也不例外。

书中多次对林黛玉提出批评,有袭人嫌弃林黛玉懒的,有湘云指责黛玉小性好辖制宝玉,好嫉妒吃醋的,也有黛玉自我批评的,但我以为这些都做不得数。袭人和湘云的嫌弃是站在金玉良缘的高度上,贬黛扬钗,有很多臆想的成分,而自我批评也常常落于过于苛责的窠臼,但作者的评判和黛玉身边所大丫头紫鹃的说法却应该是公正的。

第五回,薛宝钗选秀进京,入住贾府,年岁不大,却品格端方,容貌丰美,与她相比,黛玉就显得“孤高自许,目无下尘”,在小丫头们的心中不及宝钗,黛玉因此“心中便有些悒郁不忿之意”,这是作者对年少时的黛玉的批评,指出了黛玉的几个毛病:孤高自许,目无下尘,斤斤计较。

林黛玉初进贾府时,年仅七岁,又是孤身一人,难免心中敏感多疑,这也是女孩子由单纯到成热的心理发展过程,如果林黛玉一开始就表现的十分完美,那样反倒不可信。

对林黛玉的批评还有一次是借紫鹃的口,清虚观打醮以后,林黛玉介意金玉良缘,再一次与宝玉角口,但心中也自后悔,紫鹃度其意,乃劝道:

“若论前日之事,竟是姑娘太浮躁了些。别人不知宝玉那脾气,难道咱们也不知道的。为那玉也不是闹了一遭两遭了。”“好好的,为什么又剪了那穗子?岂不是宝玉只有三分不是,姑娘倒有七分不是。我看他素日在姑娘身上就好,皆因姑娘小性儿,常要歪派他,才这么样。”

黛玉正因为这一些缺点,才让许多读者觉得是一个可亲可近的人,若真是完美的如天上的神仙,也只能敬着他畏着她了,哪里还敢喜欢。

曹雪芹对林黛玉提出过批评吗?

这个问题提得好,涉及到应该怎么阅读《红楼梦》。

我对此有一些不成体系的想法,一条一条写吧。

1.曹雪芹对林黛玉提出过批评吗?如果指的是从书里找出一些对林黛玉的负面评价,那肯定是有的,而且不少。

准确地说,这些评价很多时候只能说是描述事实,算不上褒奖也算不上批评。但是为了说明问题,姑且把这些都算是批评吧。这些“批评”,有的是通过书中人物之口说出,有的是书中的第三方“旁白”。

通过人物之口说出的,前面很多答主都举了例子。比如袭人告诉史湘云,黛玉一年只做了一个香袋;比如小红对坠儿说黛玉嘴里爱刻薄人;比如史湘云说某个小旦像黛玉,过后自己对宝玉发脾气,暗指黛玉小性爱生气……等等。有心细挖的话,也许可以挖出“不胜枚举”的例子。

通过书中“旁白”表达的,莫过于这一段最直接:

……如今忽然来了一个薛宝钗,年岁虽大不多,然品格端方,容貌丰美,人多谓黛玉所不及。而且宝钗行为豁达,随分从时,不比黛玉孤高自许,目无下尘,故比黛玉大得下人之心。便是那些小丫头子们,亦多喜与宝钗去顽。因此黛玉心中便有些悒郁不忿之意,宝钗却浑然不觉。

怎么样?拿宝钗跟黛玉比,前者都是褒义词,后者都是贬义词,而且有客观描述(小丫头子们多爱跟宝钗玩),有心理活动(黛玉小气不忿,宝钗大度不觉),再加上一句直白得不能再直白的“人多谓黛玉所不及”,宝钗和黛玉谁好谁差,是不是高下立判?曹雪芹的态度,是不是跃然纸上?黛玉就是比不上宝钗嘛!

然而,真要这么做阅读理解题的话,恐怕会得零分的。

2.优秀的文学作品必然善用各种写作技巧,“天下第一奇书”《红楼梦》就更是不可能浅白得一眼看透。“假作真时真亦假”,风月宝鉴要看反面,书中其实早有提示,阅读时不能光看表面啊!

《红楼梦》的神奇,大家都能直观感觉到的就是,明明书里很多地方看起来自相矛盾,可是总体阅读感觉就是处处埋伏笔,样样有暗示,仿佛那些矛盾不是bug而是线索。还有,书中人物的语言行为,不同的人总可以解读出不同的意思(要不然哪来什么黛粉钗粉之别),但是总体的倾向和思想,却基本上不会有异议(比如宝黛之间的倾心相恋,以及作者对此持支持态度)。

不要怀疑自己的感觉。一部文学巨著之所以能成为巨著,肯定跟作者要表达的东西能够被读者准确接收有关系。所以,曹公爱黛玉,尊黛玉,视宝黛爱情的不能善终为一曲悲歌,这是没有疑问的。

既然这样,为什么《红楼梦》里还有那么多对黛玉的“批评”呢?

3.有一种写作手法叫明褒暗贬,相对应的就是明贬暗褒。有一种阅读技巧叫做透过现象看本质。有一种爱之深叫做自家的孩子自己骂,有一种底气叫做自黑。

《红楼梦》里借助他人之口对黛玉的批评,前面不少答主都分析了,很多都算不上批评,或者只是别人不了解黛玉所产生的误解。但书中有没有对这些误解进行澄清呢?我印象中是没有。

比如黛玉被说得最多的缺点,一是嘴巴厉害爱损人,二是小性儿。就连最贴心的紫鹃都亲口对黛玉说,她是太浮躁、太小性了,仗着宝玉对她好,就歪派宝玉。

连紫鹃都这么说了,黛玉的小性是板上钉钉了吧?而且她也没有反驳,不就默认了嘛。

问题是,假如黛玉真的小性,她怎么会不反驳?紫鹃说到底只是她的丫鬟,这样说她是很不敬的,黛玉生气是完全应该的。就算黛玉只对亲近的人发脾气,就像平时老跟宝玉闹别扭一样,紫鹃跟她也够亲近了,她也完全可以对紫鹃发脾气啊。

但黛玉没有,说明她听进去了。如果真的小性,如果真的看不起下人,她不会听进去。

类似的例子还有:

宝钗忘情坐在宝玉身边绣鸳鸯,黛玉让湘云一起来看,湘云顾念宝钗平时对她好,故意拉着黛玉离开,黛玉也只是“心下明白,冷笑了两声,只得随他走了”。——如果黛玉真的爱损人,如何肯放过这个奚落宝钗的机会?

贾母喜欢宝琴,连宝钗都说“我就不信我那些儿不如你”,湘云又暗示真正吃醋的会是黛玉,连宝玉都认为黛玉真的会这样,结果发现根本不是那么回事。——连最了解黛玉的宝玉都看走眼,黛玉真的很小气吗?

更不用说宝钗劝慰了黛玉几句,黛玉就诚心诚意地向她道歉:

“你素日待人,固然是极好的,然我最是个多心的人,只当你心里藏奸。从前日你说看杂书不好,又劝我那些好话,竟大感激你。往日竟是我错了,实在误到如今。细细算来,我母亲去世的早,又无姊妹兄弟,我长了今年十五岁,竟没一个人象你前日的话教导我。怨不得云丫头说你好,我往日见他赞你,我还不受用,昨儿我亲自经过,才知道了。比如若是你说了那个,我再不轻放过你的,你竟不介意,反劝我那些话,可知我竟自误了。”

字字句句,都是深刻的自我批评。“我最是个多心的人”“只当你心里藏奸”“往日竟是我错了”“可知我竟自误了”——如果黛玉真的小性,即使是认识到自己不对,也不可能在宝钗面前用这么重的说辞来认错,大不了说个“我以前误会你了”就行啦,毕竟,那是她最忌惮的宝钗啊。

宝钗曾经在滴翠亭编出黛玉“偷听”的谎话,成功把小红的不满引向毫不知情的黛玉;

王熙凤曾经在邢夫人面前编出平儿被黛玉叫走的谎话,成功把邢夫人的不满引向毫不知情的黛玉;

就连宝玉也曾经在大观园婆子面前编出黛玉让藕官烧字纸的谎话,成功把婆子的不满引向毫不知情的黛玉。

——如果黛玉真是人人都知道的“小性”的人,怎么会有这么多人爱让她背锅?小性的人肯定最不能忍受这种事的啊!但大家都下意识拿林姑娘来挡枪,甚至包括最爱她的宝玉,甚至包括照理不能如此对主子不敬的丫鬟——雪雁也曾经用黛玉作托词,拒绝借衣服给赵姨娘。王熙凤那次,也是丫鬟丰儿自作主张编派出黛玉找平儿的谎言,然后王熙凤才顺势装模作样地说“(黛玉)天天烦他(平儿),有些什么事!”

丰儿连黛玉的丫鬟都不是啊,连她都能张口就拉黛玉背锅,还被王熙凤认可,可见黛玉简直就是默认可以被欺负的,连普通丫鬟都知道这个事实。

黛玉如果真的尖酸刻薄、小性不让人,有可能会成为这种专业背锅侠吗?

这就是“透过现象看本质”。人人都说黛玉小性,连紫鹃都这么说,黛玉自己也承认自己“最是多心”,但为什么读者不会觉得黛玉讨厌?

这跟自黑的人不惹人讨厌一个道理。能坦然说出的缺点,一般不是什么大的缺点。一再被刻意提及也从来不辩解的缺点,往往还可能在最后出现反转,证明实情根本不是那样——如果你读过很多小说,对这种故事套路应该不陌生。

相反,一再刻意宣扬的完美人设,往往在最后会出现崩塌。而在此之前,也总有一些蛛丝马迹,让你觉得这样的完美,刻意得有点不对劲。——这也是小说常见的套路。

4.作者塑造人物时,想要表达的真实情感,读者往往需要通过对人物的言行对照分析来感知。书中人物言行出现明显矛盾时,就是作者提醒读者需要进行信息的真伪判断。

作为对照,可以看看书中另外一些褒奖有加、绝少批评的人物。

最有代表性的就是薛宝钗。如前所述,和黛玉相比,她刚好相反,不但书中人物对她多溢美之词,就连旁白也直接写“人多谓黛玉所不及”。

要找宝钗受表扬的情节,很容易,就跟找黛玉被批评的情节一样容易。迷妹史湘云对她的评价就不必说了,贾母也说过家里四个女孩子都比不上宝钗,就连在滴翠亭被她偷听了秘密的小红,也对坠儿说要是宝姑娘听了倒没啥……

在我印象中,还真不记得书中的宝钗什么时候受过明显的批评。哪怕是贾母批评她的住处像雪洞,哪怕王熙凤评价她“事不关己不开口,一问摇头三不知”,严格来说,都可以认为是客观描述而已,算不上对宝钗本人的批评。

相反,湘云对黛玉说没有人能挑宝姐姐的错,黛玉后来也对宝钗说湘云说的是对的,这还不是对宝钗最大的褒奖么?如果说人物的评价有主观性,那么“旁白”总有说服力,书中明确以“艳冠群芳”的牡丹配宝钗,给了她“山中高士晶莹雪”的判词,还不是盖章宝钗人见人爱、车见车载?

照前面“透过现象看本质”的分析,这还真不一定。很多人也通过宝钗的行为得出她富有心机、无情虚伪的结论,这些言论很多,这里就不详细说。

读者有这样的感觉,肯定是有原因的。个人认为,有一个容易忽略的分析点,就是人物心理活动和实际行为的反差。

一般来说,书里其他人物的评语可能失真,哪怕是“旁白”也可能失真,那人物的心理活动总是真实的了吧?总能反应人物的实际性格了吧?

但我觉得,如果是在《红楼梦》,不一定。

还拿黛玉和宝钗对比。黛玉最为人诟病的“小性”不仅是书里明明白白写的词,书外不喜欢她的读者也是用这个词形容她。书里对此不但没什么辩解,甚至有时还通过黛玉的心理活动“坐实”她这个特点。

比如黛玉对“金玉良姻”很敏感,发现湘云也有金麒麟,担心宝玉跟湘云在一起会因为这些小物件勾搭出什么风流佳事来,于是就悄悄走去怡红院观察。这一段被某些钗粉如获至宝大肆宣扬,以证明黛玉也爱“偷听”。书里确实有这么一段心理描写,所以没什么好辩解,黛玉就是在乎,就是担心宝玉跟其他人好,又如何?黛玉的这点“小心眼儿”,在书里反复出现得不要太多!整本书多次提到林姑娘小性、尖酸刻薄,可曾有人说过她光明磊落?这种高大上的词从来不是黛玉的标签。

然而也就是这一次“偷听”,黛玉确认了宝玉是自己的知己。于是放心了,也就走开了,从此不再疑神疑鬼了。

一句话,黛玉的缺点,书里人物对她的批评,跟书外读者对她的批评是一致的。

但宝钗呢?书里从未用心机、虚伪这样的词来形容她,为什么书外的读者会得出这样的印象?

宝钗在书里是很难找到缺点的,最多是人笨一点,不懂得看宝玉脸色,不懂得揣摩他的心思,所以会说“混账话”刺激他。但宝钗的用心肯定是好的,就算别的证明不了,宝钗自己的心理活动总可以证明吧?

我印象比较深的有两个地方:

滴翠亭,宝钗无意中听到小红的秘密,吃了一惊,心里想:

“怪道从古至今那些奸淫狗盗的人,心机都不错。这一开了,见我在这里,他们岂不臊了。况才说话的语音,大似宝玉房里的红儿的言语。他素昔眼空心大,是个头等刁钻古怪东西。今儿我听了他的短儿,一时人急造反,狗急跳墙,不但生事,而且我还没趣。如今便赶着躲了,料也躲不及,少不得要使个"金蝉脱壳"的法子。”

于是,在小红和坠儿推窗的时候,正好遇见宝钗一边喊着黛玉的名字一边往前赶。顺理成章地,黛玉就成了那个听了秘密的人,宝钗也得以顺利“金蝉脱壳”。

这一段本来是宝钗的黑点,但是作者偏偏为她写了一段详细的心理活动,原来宝钗是判断亭内的人会“人急造反,狗急跳墙”,不但生事,而且没趣。为免生出无谓的事端,只能拿黛玉挡枪了。虽说无奈,似乎也不是不能原谅。

这段心理描写,可以说是作者为宝钗辩解了(对比上面说的,黛玉很少有辩解)。

然而,宝钗走后,小红的反应却是:如果是宝姑娘听了也就算了,被林姑娘听了才麻烦,她这么刻薄又心细,会走露风声的呀!

显然,小红根本不是宝钗认为的会“人急造反,狗急跳墙”,恰恰相反,她根本不在乎被宝钗偷听啊。

读者读到这一段时,往往说宝钗厉害,连宝玉当时都不认识的小红,她都能单凭听声音就知道,而且知道小红“素昔眼空心大,是个头等刁钻古怪东西”,但为什么她心里的这些判断,和事实完全不同?

还有,端午赐礼。只有宝钗和宝玉一样。很多读者都看出这里大有文章。

书里的人物也有感觉啊,就是宝钗自己。

薛宝钗因往日母亲对王夫人等曾提过“金锁是个和尚给的,等日后有玉的方可结为婚姻”等语,所以总远着宝玉。昨儿见元春所赐的东西,独他与宝玉一样,心里越发没意思起来。

看,宝钗是个遵守礼教的好姑娘,不会像黛玉那样爱得失态。因为母亲提了“金玉良姻”,她都觉得应该跟宝玉保持距离了。现在元春又赐给她和宝玉一样的东西,显然大家都要把她跟宝玉拉在一起,那就更没意思了。——她堂堂一个大家闺秀,怎么能跟男女姻缘这种谈资扯在一起?

这样看起来,宝钗肯定洁身自好,不会去靠近宝玉。

但是,之前不是她自己主动要看宝玉的玉吗?不是她自己拿着那块玉把上面的字念了又念,直到莺儿开口提示宝玉,他的玉和宝钗的金是“一对儿”吗?明明在她母亲向王夫人提出“金玉良姻”之前,她已经先让宝玉有了这个“一对儿”的印象了。

还有,她既然觉得元春的赐礼没意思,为什么还要戴着红麝串出来?元春赐礼有要求受礼的人戴上吗?好像没有啊。除了宝钗,似乎也没有别人戴啊。宝钗平时不是不爱什么花儿粉儿的吗?更何况这个赐礼让她觉得“没意思”,那她戴来干吗?

结果恰恰因为戴了这个红麝串,被宝玉缠上了,还让宝玉想起了“金玉”。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啊,宝钗这是何苦呢?

总之,宝钗不仅言语行为绝少失范,就连心理活动也是合情合理无懈可击的。那为什么对照来看时,会有这些说不通的地方呢?

我一向主张,如果人物的言行举止有矛盾的地方,就应该多想想背后的真实含义了。

至于说《红楼梦》为什么要制造诸多的细节矛盾,那只能是更大的迷。反正在我看来,矛盾之处就是提示点,虚虚实实,真真假假,就从这里着手分析。

反正我是不觉得黛玉的部分有什么矛盾,所以这个人物的“真”,也就成为大家认可的特点。

参见之前回答的相关问题:

《<红楼梦>中,比通灵金莺微露意,是宝钗授意的吗?》

《<红楼梦>中贾母独宠薛宝琴,是不是有意促成“金玉良缘”,而终结“宝黛爱情”?》

《第一眼就被贾母嫌弃的雪雁,长大后继续拖了林黛玉后腿吗?你怎么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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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雪芹对林黛玉提出过批评吗?

曹雪芹对林黛玉的批评没有直接,从两个方面来做出。一是她的话在别人反应的回馈上见。二是她行为给人的反应。林黛玉擅长幽默,幽默是一种玩笑也是一种讽刺。在欢乐中难免有刺人心处。

在刘姥姥走后,众姑娘商量惜春画事,她以携皇大嚼图便对刘姥姥粗人予讽刺。众人大笑,独宝钗不笑,宝钗成熟见识广历经家庭操作之艰,对人少讥讽,对穷人有同情之心。林黛玉不黯世事难知疾苦。讽刘姥姥不厚道。宝钗不笑。

在迎春丢失金累丝凤又被乳娘儿媳寻上来,迎春软弱息事宁人。探春与几个姑娘进来,探春帮忙终底。迎春看《太上感应篇》,林黛玉说她虎狼屯于阶陛尚谈因果,一针见血点评。宝钗制止黛玉。黛玉刻薄人难免人难堪。

黛玉讽人不少。有些是笑话。有说有回,和乐。然而黛玉好偷听,宝玉袭人与晴雯吵,吵完她进去,难免让人难堪。还说袭人我只叫你好嫂子。不如不进,转身而走,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弄不好乱未息惹火上身。有些人得罪不得。袭人防她,贤人落了把柄,在她面前低人一等似的。不妒她。

宝钗在宝玉屋中午绣鸳鸯,她与湘云从后窗瞧,笑。多是她的主意。湘云念宝钗好未笑。背后瞧人不好。

做诗有才华然而多忧,李纨曾说太悲伤感之类。凸晶馆与湘云联诗,冷月葬花魂,被妙玉路过而止再做。有悲语又关天数。身体不好又好哭无事伤悲。紫娟初劝后来她常这样,人也不劝。缺点难改,不常去吃饭。在薛姨妈那,嘲讽宝玉,又刻薄宝钗,训李嬷嬷,宝钗说这张嘴爱也不是,恨也不是。李嬷嬷说真真李姐一张嘴。黛玉有缺点。

曹雪芹对林黛玉提出过批评吗?

这个“批评”如果当“说出缺点”来讲,是有的啊。

我是铁杆“黛粉”。

其实我对红楼任何一个姑娘都没反感哈。

有个“黛黑”说的我都出冷汗了。

就是在《诉肺腑心迷活宝玉》那一回。

林妹妹因湘云戴金麒麟。正好最近她看得几本小说,才子佳人皆因一些小物件结良缘。于是她跟踪到怡红院。

那位朋友说:自己“存着这个心”却防着人家。怕人家做出风流佳事来。

林之多心多疑,这是铁证了。

还有林见宝钗初来便得大家赞同。“心里有一股郁忿之气。”

这也是林嫉妒的铁证了。

一个小姑娘家,原先人人赞,忽然来了个跟自己差不多年龄的,人人觉得自己比不上她。心里有“郁忿之气”,这是正常的缺点。

就像有的孩子懒惰、有的孩子爱霸占东西、有的孩子很任性。这都是缺乏充分疏导导致的。

老太太虽如此疼爱黛玉,未必对她这点“不平”的小心思“明察秋毫”,进而疏导。

宝玉只比她大一岁,谈不上心理成熟。这就是没有娘的苦处!

跟踪史湘云,林妹妹“原存着一段心思”并非罪。

我倒觉得:林妹妹怕的是“风流韵事”。

而宝姐姐在滴翠亭听到的“”奸淫狗盗。

两人对男女之情的态度一目了然。

那位恨恨地说林妹妹“自己存着一段心思,却防着别人”。他对男女情愫的态度,大约向厌恶“奸淫”靠拢的。

但古人都认为:发乎情、止乎礼,便不为过分。(所以宝黛俩人都没觉得看《会真记》越礼。就当俩小伙伴共同瞒着大人淘气一回。宝玉有时忘情,说话轻佻,林妹妹总是严厉制止。)

我们在互联网+时代的人,对少年男女的倾慕之心,和爱慕之心的严重排他性,不必看得如此丑恶。

曹雪芹对林黛玉提出过批评吗?

曹雪芹对林黛玉提出过批评吗?

  曹雪芹对林黛玉,无疑是非常喜爱的,他给了她神仙妹妹的身份,让她比任何人都多一层光环,在俗世,也给她安排了最高贵的出身,她的母亲是千金大小姐,是父母的掌上明珠,她的父亲是勋贵子弟中的杰出人物,有才有财还有情有义,她的父母在缺爱的贵族世界之林里,有最真挚的爱情,她的父亲为了她的母亲,甚至是放弃此后的幸福,她本人相貌不俗,才华卓越,连她的家庭老师,都是了不得的人中龙凤(后来变成了大坏蛋也是剧情所需),她有这个世界上最奇特的宝玉哥哥,对她一心一意,期待未来能一起同行……可就是这样的喜欢,曹雪芹也还是让她有一个病弱的身体,一辈子完不成的心愿:原来这世界,并没有完美无缺的人生。

  曹雪芹是一个大师,对他喜欢的人,他也同样,提出了委婉的批评,因为他从不包庇任何人,他也不掩饰林黛玉的不完美。何处可证明?其实有许多地方,我只提一个词。

  《红楼梦》里有好多诗词,这些诗词或是表明她们的人生轨迹,或者表明性格特征,而林黛玉的诗(也是作者给安排的,嘻嘻),有一个词出现过很多次:东风。

  莫怨东风当自嗟;嫁与东风春不管;东风有意揭帘栊;凭栏人向东风泣……

  东风这个词,在古诗词里是有着非常强烈的指向的,最典型的就是“东风恶,欢情薄”,喻指的就是家长,林黛玉的诗词中,运用这样的有喻意的意象,也是可以理解的。她什么意思呢?

  林黛玉因为从小失去了母亲,所以林如海将她托付给贾府,这里面除了人情考虑之外,以林如海的为人处世,财产之类的肯定也是有安排的,毕竟林家就这么一个独女。林黛玉虽然小但是她聪慧,有些事情不是看不到,而是办不到,比如她的婚事,按理来讲,有了某种特殊的秘密约定(得了绝户财就得照顾人家终身,安排好),是应该做好她人生的安排的,起初也许不错,但随着时间的流逝,贾府的态度越来越不清晰了,林黛玉的人生何去何从,就成了一个大问题,她总自称草木之人,而东风,却是主宰的力量,所以,在她的诗词里,她对东风的失望,其实是对贾府家长的失望,她的悲愁,弥漫在字里行间。

  其实就前八十回而言,我们看到的贾府的人们,行事方面,基本上是比较公平的,至少表面上,看不出来太大的偏移,那边有个王夫人,这边就有个贾母,贾母简直是完全站在黛玉这一边。可是毕竟贾母不能所有事都一个人说了算,王夫人等也有她们自己的考虑,所以,善待可以,但更深一层,则在不断地权衡中,这也是为什么金玉也迟迟无法定下来的原因。

  林黛玉毕竟是一个小女孩子,因为立场不同,她更多的是不断地嗟叹,伤心,埋怨东风,她当然没看过《红楼梦》,看不到她人的动作,而而作者曹雪芹能啊,于是他不断地感叹,林妹妹啊,莫怨啊,不要怨家长啊,她们也有难处啊,也不要过于依赖宝玉哥哥啊,你要自强啊,可惜最初设定没法改,于是黛玉的失望与悲愁就不断地增加,而这并不能解决问题——因此曹雪芹就此对有这样想法的林黛玉发出了自己的不满。(文/宛如清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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