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书纪年》与《史记》对舜的形象描述有何不同?为什么?
《竹书纪年》是战国魏国史书,自西晋由盗墓贼“不准”发现出土后,一千多年来,关于它的真伪、版本及学术价值争论不休。司马迁的《史记》所记载内容,与《竹书纪年》存在不小的差异,他在《史记》中坦言,五帝时期的历史,所有文献言之不详,他根据各家资料,自行舍去编撰。
也就是说,司马迁承认《史记》关于《五帝本纪》的内容,存在不可靠性。那么《竹书纪年》可靠吗?也很难说完全可靠,史学家发现了《竹书纪年》中很多明显的错误,它与《尚书》、《国语》、《春秋》的记载也存在较大差异。即便《竹书纪年》的版本真伪,学术界也一直没有定论。
因而,《竹书纪年》历史价值虽大,但是也不能迷信。关于舜帝的记载,《竹书纪年》与《史记》的出入就很大。
基本概况上的差异1.自然状况
《史记》记载:舜,名“重华”,冀州人,有虞氏,黄帝八世孙,父“瞽叟”(瞎老头),有个同父异母的弟弟叫“象”。
《竹书纪年》记载:舜的母亲叫“握登”,当年看到天上的彩虹,“意感”而孕生舜(难怪瞽叟一直想害舜,原来不是他生的)。舜天生异象,第一个特征就是“重瞳子”,即双眼仁(项羽、重耳都是重瞳人),所以取名“重华”。
舜的相貌是“龙颜大口,黑色”,威猛吓人。身长六尺一寸,如果按古代尺寸换算,大约不超过1.5米,接近侏儒。如果按商代比例换算,六尺一寸还不到一米!
按《竹书纪年》描写,舜的这个形象有点吓人!
2.基本履历
在舜受命之前,两本史料记载大致相同,主要集中在三件事:一是舜多次遭受父亲、后母和弟弟的迫害,凭借智慧逃生;二是百官向尧举荐舜做接班人;三是尧将两个女儿嫁给舜,以便考察。
在受命之后,《史记》有舜代政时期的详细描述,《竹书纪年》则一笔带过。
3.年龄及在位时间考
《史记记载》,舜二十岁闻名,三十岁被举荐,五十岁代理天子政务,五十八岁即位(尧去世),六十一岁正式登基(上古必须先王去世,三年丧期后,才算新王登基元年),在位三十九年,驾崩于苍梧。按这个推算,舜活了一百岁。
《竹书纪年》记载,舜在位五十年去世,与《史记》记载差了十一年。但《竹书纪年》只记载了帝王在位时间,没有年龄记录。五帝中,黄帝在位一百年,颛顼在位七十八年,帝喾在位六十三年,尧在位一百年,舜在位五十年,禹在位五十二年。都长得吓死人,不可信。
得位方式上的差异差异最大的在舜得位的方式,《史记》记载尧禅位于舜,而《竹书纪年》则披露了舜夺位的本质。
“尧立七十年得舜,二十年而老,令舜摄行天子之政,荐之于天。尧辟位凡二十八年而崩......尧乃知舜之足授天下。尧老,使舜摄行天子政,巡狩。舜得举用事二十年,而尧使摄政。”——《史记》以上记载就是上古君位的禅让之风,要受到众人举荐,尧按照遗风,先令舜代行天子之权,八年,后又摄政二十年。尧去世后,舜正式受禅登基。
可是《竹书纪年》的记载,在时间节点上相同,但是表述的内容,和透露的本质完全颠覆了《史记》!
“舜囚尧,复偃塞丹朱,使不与父相见也。”“舜囚尧于平阳,取之帝位。”意思是尧发动了政变,抓捕了尧,并将他囚禁,自己由此获得了帝位。丹朱是尧的儿子,被后稷放逐于丹水。要被囚禁的事情,大约发生于尧七十二年,七十一年,要的两个女儿娥皇和女英嫁给舜,七十三年,舜在文祖庙正式承受帝位。
一百年,尧驾崩于陶唐,三年丧期过后,舜正式登基,即舜帝元年开始。所谓尧考察舜二十八年,就是指从尧七十三年至一百年期间,舜接管政权的二十八年,此时尧已经失去人身自由。
失位方式上的差异跟舜受禅于尧一样,舜禅让禹,在历史上也存在争议,《史记》记载:
“帝舜荐禹于天,为嗣。十七年而帝舜崩。”对应与《竹书纪年》,有“三十三年春正月,夏后受命于神宗,遂复九州”的记载。两个史料都说明,舜帝最后十七年,政权掌握在禹手上。但是都没有明确说,禹也是通过政变方式获得权力。
历史上,孟子有舜夺位的观点,也没有对舜失位发表见解,而韩非子则明确说舜是被禹所逼失位,不过不见其证据。所有人为禹篡位的说法,大致有以下几条理由:
1.舜四十九年居鸣条
苍梧山就在鸣条,舜就死在了那里。当年舜的年龄应该是九十九岁,或一百零九岁。这么高龄的老人,出那么远的门不合逻辑,应该是被逼,甚至被流放。
2.选定候选人时间太早
按《竹书纪年》记载,舜十四年,就确定了禹作为接班人,并由禹行天子事,三十三年禹正式受命。这些时间节点,与舜取代尧如出一辙,明显不正常。
3.其他证据
还有人以鲧遇害,以及大禹治水经历,这些西细节分析证明舜与禹之间,存在的政治分歧和个人恩怨,不过略有夸大的嫌疑。
总的来说,禹取代舜只能说存在“篡位”的疑点,没有确切记载。
记载差异的原因分析为何两本史料,在同一个事件的记载上,存在如此大的差异呢?
1.上古历史口口相传失真严重
文字从什么时候诞生尚没有确切的证据,但是商朝时期存在甲骨文,从这个事实可以推断,上古时期文字很可能没有诞生,至少书写工具和书写方式非常困难。所以,上古的史料只能口口相传,其真实性大打折扣。
比如《竹书纪年》中的五帝年龄,动辄一百多岁,在位好几十年,在平均寿命不到三十岁的上古时代,显得太夸张。《竹书纪年》中曾经说,从皇帝到尧帝,中间有三十世,而史料留存的仅有少昊、颛顼、帝喾。很可能人们把其他帝王的事迹,附会在了五帝身上。
2.史料真实性辨析困难
《竹书纪年》是战国时期编撰,距离尧舜禹时期至少两千多年,很难保证其真实性。另外《竹书纪年》发现人“不准”是个盗墓贼,他进入墓室后,竟点燃竹简当火把,烧毁了大量史料。
竹简本来在墓中五百年,就已经出现大量自然损毁,可想而知,当时出土的《竹书纪年》残损一定是非常严重。
《竹书纪年》、《尚书》、《春秋》等史料,至少历经两千多年,在漫长的历史中,很多资料出现过遗失的情况,后经历了后人的编撰整理,所以,今天我们已经无法看到最原始的记录,其真实性值得怀疑。
3.后世政治需要和作者个人目标篡改
伪书在古代层出不穷,比如今天我们看到的《尚书》,基本确认是伪书,真正的《尚书》可能永远消失在人们的视野中了。那么《尚书》中的《尧典》、《舜典》等史料记载,很难保证其真实性。《竹书纪年》也是这个情况,今天我们看到的版本,至少有古本、辑录本和增补本,谁也说不清哪一个更接近原貌。
另外,史作者在选择史料和创作过程中,因为个人的目的和政治需要,也会对史料加以修订,未必真实。比如《史记》中的尧舜禹禅让,很可能是司马迁出于维护王道正统思想,描绘一个心目中的理想政治体系,而将相关情节故意修改成更符合其理念的禅让。
司马迁的思想中,有强烈的反专制基因,对汉武帝的独裁霸道非常反感,内心深处,希望社会回到帝位禅让制结构,恐怕是寄托自己的情感吧!
《竹书纪年》与《史记》对舜的形象描述有何不同?为什么?
两本史书对舜的描写的反差是极其大的,简直就是两个极端的人物形象和政治环境。两者具体内容就不在此处描述,太多资料可以查阅,我们主要来分析他们为何不同会更有意义。《史记》是西汉史学家司马迁撰写的中国历史上“第一部”纪传体通史,总共记录了从黄帝至汉武帝时期共3000年历史。为什么打引号?史记本身是否严谨?我们逐一来分析一下:
说它并不是第一,最主要的原因就是有一本《竹书纪年》,“竹书”是春秋时期的史官共同编著的编年体通史,并且比“竹书”更早的还有《三坟》以及主流不认可是历史的奇书《山海经》,所以相较后面所提到的书,“史记”就显得太“年轻”了。毕竟作为我们后人研究历史从科学角度,年代越久远的史书可信度越高,咱们谁也没法去古代验证对吧。
再来说说“史记”本身是否严谨(不是否认史记的地位和重要性),史记的撰写年代儒家思想已经是主流,必然会潜意识里会增加一些当时年代的主观判断在里面。再者司马迁在借鉴古籍方面是非常有限的,因在这之前中国经历了周史典籍消失、大秦焚书坑儒事件,其中司马迁本人还曾多次请教自己的老师孔安国(孔子后人)。
最后我们聊聊“禅让”,根据人类的历史(不分中外)政治本就没有那么美好,每次更迭都伴随阴谋、战争、牺牲,而史记偏偏把上古的事情写的符合当时的价值观(因为无法对证),根据竹书的记录,历史上唯一两次禅让(尧让给舜,舜让给禹)其实全都包含残酷的政治斗争。由以上分析可以证明“竹年”的内容更接近事实,人类对于权力的控制欲是与生俱来,并且是人都会有犯错的时候,包括圣贤。
《竹书纪年》与《史记》对舜的形象描述有何不同?为什么?
谢邀,简单说下。
首先《史记》对舜的描述简直了……根本不合逻辑。他家那些破事,怎么传出去的?他家里人自己舔着脸说出去的?还是舜自己说出去的?要么是司马迁黑舜,还是高级黑;要么是司马迁听信传说,不过脑子的抄写。
至于《竹书纪年》相对靠谱点,但也不见得对,毕竟第一历史早就不可见了。这事现在本来就说法不一,我个人认为最接近第一历史的样子应该是:尧舜分属两个集团,唐和虞,虞战胜了唐,逐渐统一了中原地区,并由禹通过某种方式掌权建立了夏。当然,这纯属一家之言,重点在上一段。
《竹书纪年》与《史记》对舜的形象描述有何不同?为什么?
两书本人均有涉猎,史记精读通书,竹书属于范范涉水,兴趣而已。
小点两项,以抛砖引玉,铺路小石子。
①治史的态度不同,出发点不一样。司马公《史记》,基本秉承了孔子的儒家立场,符合汉武尊儒的大背景。
孔子,所谓儒家的创始者,他的所有努力都在于稳定一个理想的社会形态,“郁郁乎文哉!吾从周。”孔子治六艺五经,“韦编三绝”,实际上是把上古遗留文献作了大量的删减,同时润入自己的观点,包括史观。这里应该有文篇排版的次序,有删减不符合儒家理想观的篇章,甚或有为其宗旨而宁可引入野史而抛却某些正史的可能。一切为了需要,历史没有绝对客观可言,是个小姑娘,各有打扮;一切历史都是当代史。从这个角度看,焚书,孔夫子做得更早,更高明。没有不敬的意思,太平社会,我们总体上都算儒的一部分。
《竹书》,这类书的出现,是挑战当时社会秩序的需要,从理论上找理由,正当性,以服务于想挑战当时统治者的目的。象《韩非子》等这类书,都是同类,如出一辙。
再如,孔子推崇的文武周公,周文王姬昌,他演易,研究《易》,把先天易改为后天易,“天行健“,形成理论,以“革天命”,伐商。他可不是真只为做个算命的先生,他是要人命的!
总而论之,两种治史态度,都是出由自身需要。这一点是完全一样的。
②上古史料,现在是找不到书作的,太过久远。但是,我们可以推,推上古人的生态,史存。怎么推?人之为人,以人,人性的思维和手段来推理。
上古观念,直朴,《诗经》依悕有这个影子。比如“德”这个字,在上古,可能并不包含现在的道德良知等诸多泛义,这个德是很具体的,比如,首领能狩猎,能播五谷,能修兵戈抵御野人等等,这都算作“德”。《史记》,某某德衰,“神农氏衰”、“周德衰”,衰的,并不是现代人理解的“德”,多半实际上是统治的前提,武力不能及,武力的衰退。
治史,或者说是玩味历史,致良知,听从内心,然后作判断,任何史书,都只能是参考工具,做为参考而存在。
那怎么看舜?哈哈!萝卜青菜!
《竹书纪年》与《史记》对舜的形象描述有何不同?为什么?
先说结论:没有什么不同,舜是上古时期一名伟大的领袖,他的德一直泽被到战国时候的田齐政权。
所谓横看成岭侧成峰,远近高低各不同,同一件事情,观察者的角度不同,立场不同,所给出的描述一定是千差万别的,记录历史的史官对于这些史料的综合归纳,是一门很大的学问,《史记》和《竹书纪年》成书的时候,史官都是家传的职业,换句话说,不是从小接受训练的根本没法做这个。
同样的,对史料的选取,也需要读者自己斟酌选取,需要结合当时的历史背景,史官的立场等等,得出属于自己的理解。孟子就说过“尽信书则不如无书”的话。他说武王伐纣是正义的不能再正义的战争,所以根本不可能发生流血漂橹的事情。他在史书中发现了矛盾,那么两种可能:
1:武王伐纣没有流血漂橹,记载有误;
2:武王伐纣没有《尚书》里描述的那么正义。
哪种可能大家自己判断。
言归正传,提问者的意思大概是觉得竹书纪年毁三观,和印象中的千古仁君——舜的传统印象不符,那么我们看看看《竹书纪年》中怎么这位上古仁君的。
昔尧德衰,为舜所囚也。舜囚尧于平阳,取之帝位。舜放尧于平阳。舜囚尧,复偃塞丹朱,使不与父相见也。好像反差是挺大的,原本尧是部落领袖,但是晚年他的统治受到了很大的挑战,大家都转而支持舜,他的统治也就被舜所取代了,他的儿子也一样被舜牢牢控制。
但是舜不这么干,他怎么当领袖呢,他难道应该乖乖的在丹朱手下打工吗?
权力斗争必然是残酷的,我们回过头来对照《史记》看,很多事情就清楚了。
舜耕历山,历山之人皆让畔...一年而所居成聚,二年成邑,三年成都。舜很快发展了自己的地盘,有了自己的部落。
瞽叟尚复欲杀之...得不死。後瞽叟又使舜穿井...象乃止舜宫居,鼓其琴。舜往见之。象鄂不怿,曰:“我思舜正郁陶!”舜曰:“然,尔其庶矣!”舜复事瞽叟爱弟弥谨。作为部落领导家族的成员,舜在家族中威胁到了他父亲瞽叟的地位,舜在这一系列的权力斗争(类似于周朝的大小宗斗争?)中占据上风,笑到最后,而他的弟弟象夺位失败,在瞽叟和象迫接受这一结局后,“舜复事瞽叟爱弟弥谨”,他们关系又和从前一样。
舜入于大麓,烈风雷雨不迷,尧乃知舜之足授天下。没说舜为什么“入于大麓”,很可能是打仗,舜的部落在若干年后又和尧的部落发生冲突,尧“德衰”,打不过舜,在自己最熟悉的地方使出气象战,召唤烈风雷雨想阻挡舜,结果舜有指南针,找到了尧,尧“知舜之足授天下”,和汉献帝“知曹丕足授天下”,曹不知道什么“知司马炎足授天下”一样了。
尧崩,三年之丧毕,舜让辟丹朱于南河之南。诸侯朝觐者不之丹朱而之舜,狱讼者不之丹朱而之舜,讴歌者不讴歌丹朱而讴歌舜。舜欺负完尧欺负尧的儿子丹朱,欺负完了还表现的很无辜,是大家不来你这,不是我不让你。如果曹丕对汉献帝的儿子来一出“辟”,结果估计也差不多。
权力斗争就是这样,一把手的位置只有一个,如果一定要表现的充满仁义道德,那只能说明对阵双方的实力不在一个量级上。舜之所以被后人铭记,不是因为他夺取权力的手段,而是因为他当上一把手后的种种行为。
比如“至于文祖,谋于四岳,辟四门,明通四方耳目,命十二牧论帝德,行厚德,远佞人,则蛮夷率服”。拓展交通,加强的华夏周边部落的联系
再比如“三岁一考功,三考绌陟,远近众功咸兴。分北三苗”。确立了官员选拔任用制度。
再比如“于是禹乃兴九招之乐,致异物,凤皇来翔。天下明德皆自虞帝始”。明确了社会的道德标准。
由于《竹书纪年》是残本,没有舜即位后有关作为的记载,因此无法进行印证,但总的来说,拟取可以顺守,只要在位子上干得出色,没有人会计较是怎么登上这个位子的。汉文帝在汉后少帝在位的时候就进京准备称帝,唐太宗更是杀兄杀弟逼父,没人认为他们不是明君。同样,《竹书纪年》里的这些只言片语也不应该成为评价舜的历史障碍,舜是一名伟大的领袖。
《竹书纪年》与《史记》对舜的形象描述有何不同?为什么?
个人认为竹书纪年更贴近真实历史,史记我一直是当小说来看的,鲁迅说的“无韵之离骚”还可能是一种讽刺。文明的发展史实际上是弱肉强食的血腥屠杀史,东周之后大部分的史书记载都是存在美化的,毕竟胜利者不可能自己说自己是屠夫!史记记载的很多人物都是体现司马迁个人喜好的,比如项羽和李广(司马迁的贵族情节很重,瞧不起亭长出身的刘邦),项羽实际上嗜血好屠杀,被他攻下的城市基本都会有屠杀发生,特别是坑杀降俘,这是严重违法天道的事。而李广更是被美化了,李广作为一方主将不仅被俘虏,打仗竟然还会迷路,这种错误放在哪个朝代都是违反军法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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