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看待《大明王朝1566》中的沈一石?这个人物反应出了明朝中后期怎样的官商关系?
在《大明王朝1566》中,沈一石是一个非常值得同情的商人,也是一个悲剧人物,这种悲剧不是他个人造成的,而是这个时代酿成的!
剧中的严嵩和谭纶前后都讲过,最终国库的亏空必然会找到沈一石头上,而这跟他,却毫无干系。
正所谓,掠之于民,掠之于商,当然还有掠之于官(严党),那么嘉靖帝是怎么看待沈一石的?
关于这个问题,是出现在嘉靖帝的一次会议上:
一、
先回到前面谭纶给海瑞分析了沈一石必死之后,打算离开……
谭纶给海瑞长篇大论之后,海瑞也明白了他的意思,向他保证了自己不会针对沈一石的事去发言,这才放心离开。
海瑞执意要给谭纶穿鞋,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首先,这次两个千户兵围淳安大牢,如果不是谭纶连夜赶路相救,很可能海瑞会交代在这里,从这层意思上讲,谭纶是他的救命恩人。
其次,谭纶帮他带来了李时珍,淳安瘟疫肆虐,李时珍的到来于公是救了淳安的百姓,于私也是给海瑞治病,解决子嗣问题。
最后,谭纶的一番长篇大论,让海瑞认清了现实,明白了官场的黑暗,从而明哲保身,为以后的大动作做好了铺垫。
而谭纶这次淳安之行也很满意:
首先海瑞是他举荐的,想不到顶住了这么大的压力,等到了援军到来,这一点为扳倒严党立了大功。
其次海瑞稳定淳安百姓有功,此时倭寇已经开始进犯东南,谭纶虽说是参军,但是不用带兵打仗的,只要后方稳定,这就是他的功劳。
最后,海瑞成功的让老百姓改稻为桑,不管最终结局如何,总之裕王这边是可以交差的,最起码嘉靖帝不能说什么。
临走时,谭纶望望天上的明月,感慨一番:
“何处无月?何月不照人?只无人如我二人也,告辞了!”
谭纶的这句话是有出处的,这句话其实是一首诗,一首苏东坡写的《记承天寺夜游》:
“……何夜无月?何处无竹柏?但少闲人如吾两人者耳。”
只是谭纶讲的是你我二人都不是闲人,没法赏月,苏东坡跟张怀民也不是闲人,却做着闲人的事,这句话要细细品味,意蕴深刻。
二、
京城里,嘉靖帝显然是通过锦衣卫得知了浙江的事,也知道沈一石打着织造局的牌子,没有去低价买田,而是改成了“奉旨赈灾”。
这次会议,一共有五位阁员和五位太监参加,外加一个裕王,行礼完毕,嘉靖帝让严嵩坐下,严嵩不敢坐,一个劲的背锅,要替浙江的严党背锅。
没想到嘉靖帝首先开口,并没有直接讲朝局,而是讲了父子:
“几十年了,朕最不愿议的就是朝局,朕今天不想跟你们议朝局,只谈一个话题——父子!”
真不亏是嘉靖帝,老泥鳅到极点了,前面的徐阶和严嵩也曾经有一段对话,也是提到了父子,相对于那次的打击面,这次显然范围更广。
对于裕王来讲,他心里想的是,难道嘉靖帝这次对自己的所作所为有意见了?对于严嵩来讲,他心里想的是,上一次嘉靖帝召他们父子前来,难道这一次真的要动刀子了?对于吕芳来讲,他也不好受,难道这次嘉靖帝讲的是他的干儿子杨金水?
毕竟这次朝局话题是从父子开始,所以,他先让严世藩扶严嵩坐下,严嵩再三确认嘉靖帝表情后,终于坐下。从这一点上看,包括后来嘉靖帝对严嵩的处置,都可以看出,嘉靖帝还是很重视严嵩的。
嘉靖帝要讲父子关系,首先离不开他跟裕王的关系:
“从古至今,最难的是什么人,不是皇上,不是首揆,也不是你司礼监掌印大太监,什么都不是,最难的,是父亲!”
皇上是裕王的父亲,首揆是严世藩的父亲,掌印大太监是杨金水的“父亲”,说到底,大家都难。
有了这个基调,再往下展开话题就容易了,等于是说,浙江的局势走到这个地步,都是父亲没管住儿子啊。
三、
嘉靖帝继续从裕王这里展开,先讲了裕王从小不容易,回头话题一转:
“朕的儿子把这十万匹丝绸,都给朕退了回来,是做儿子的不认我这个父亲,还是做孙子的不认我这个祖父?”
一句话把裕王吓个半死,急忙跪了下去……
这个嘉靖帝深谙人心啊,先是夸裕王给他添了皇孙,又说裕王不认他这个父亲,随后话题一转:
“都不是,朕的儿子,体谅做父亲的艰难……”
因为沈一石擅自做主,把本用来买田的粮食,给赈了灾,这样基本就宣布了严党通过买卖土地获得金钱的想法破灭。而裕王,知道朝廷的为难,于是把本赏给李妃的丝绸给还了回来,这件事上,其实嘉靖帝并不像他说的那样高兴。
“这个粮父债子还,朕的儿子是替朕在还债,谁让我大明朝的国库亏空了呢?”
一句无奈,已经把严世藩吓得大汗直流,是啊,到底是谁让大明朝的国库亏空的?
难道严世藩把这个锅直接甩给嘉靖帝?
此话一出,现场的人再次跪倒一大片,嘉靖帝还不罢休,继续说:
“可朕身为君父,大明朝所有的人都是朕的儿子,朕怎么就当了这么个父亲呢?”
高!实在是高!
嘉靖帝一直强调父债子还,现在低价买田之事已经没戏了,从老百姓身上拿钱基本不可能了。国库还是没钱,你们这些做儿子的,快想想办法吧?
严嵩最懂嘉靖帝,急忙再次跪下,再次充当背锅侠角色:
“裕王为子仁孝,皆因臣等不忠,贻君父之忧,臣等请皇上治罪!”
四、
嘉靖帝听够了严嵩的担罪,光担罪有个屁用,国库还不是照样没钱,朕都不想跟你讨论:
“朕跟你们说了,不议朝政!”
嘴上说着不议朝政,偏偏把在场的人都扒了一个遍,什么总督、巡抚、按察使、知府都是严嵩和严世藩派去的;什么织造局是吕芳派去的;什么海瑞、王用汲是裕王向吏部举荐的:
“你们现在还跟朕谈什么朝局?”
是啊,底下的事都是你们这些人做的,还跟朕谈朝局?不把锅全甩给你们,朕还怎么当皇帝?
随后终于开始步入正题:
先是训了严嵩,告诫他,不要什么事都听严世藩的,随后又训斥了吕芳,整天叫宫女太监喊祖宗,只有死的人才当祖宗呢?最后,再次夸了裕王:
“现在朕的儿子,退回了十万匹丝绸,先把账还了……”
不要小瞧这一句话哦,有了这一句话,就等于不欠沈一石了,也为后来处置沈一石做好了铺垫。
显然,这一点上,吕芳相当聪明,有了嘉靖帝这句暗示,自然知道该怎么办了:
“内阁应该查明此人,即刻拿办,今年,死也要死出五十万匹丝绸,卖给西方,筹集军饷及时供给前方。”
一句死也要死出,就注定了沈一石必死无疑,与此同时,织造局不忘捆绑上内阁,嘉靖帝自然不会把话说的那么透,什么事都得靠下面的人猜,跟皇帝可无关哦。
嘉靖帝一走,剩下的人一合计:
“立刻以六百里加急发急递给浙江,抄了那个沈一石的家,筹粮募军给胡宗宪!”
可怜的沈一石,严嵩要他死,吕芳也要他死,胡宗宪也让他死,连嘉靖帝也让他死,他必死无疑!
商人没地位,就此可看出!
我叫杨角风,换种视角看大明王朝,你会发现不一样的乐趣,原创文章,喜欢就关注吧!
如何看待《大明王朝1566》中的沈一石?这个人物反应出了明朝中后期怎样的官商关系?
沈一石就是大明王朝中各个势力派别白手套而已,他是最无奈的一个人,而这个无奈的根源就是,在集权统治之下,小农经济指导下的商人悲剧宿命。
权利大于一切,并让所有人走开的时候,任你万贯家财,风流倜傥也不过是夜壶。
而这夜壶的由来,那就源远流长了,来自于中国至古以来“重农抑商”政策。
中国历史上,除了另类的大宋,任何朝代都对商人的政治地位予以严格限制,其中明朝为最。
虽然说“士农工商都是大明子民”,但是却归根结底却不是那个味道啊。
这个道理沈一石明白吗?他心知肚明,要不怎么会说出,我的地位就如“秦淮河的婊子”一样这样的话出来。这是沈一石个人的悲哀,也是那个时代的悲哀。
与他个人而言,其实他本不应该如此,作为一个才情绝佳的人物,他的聪明才智完全可以走向仕途,何苦去经商?这也是我无法理解的。
或许这和刘和平编剧的想法有关,当他给这个角色起名沈一石的时候,估计是在致敬沈万三吧?往深层方向去想,也许他是不得不如此,商人特别是明代商人,做官?貌似没可能!
那么一身才华往何处去?难道学古之柳永,以博爱闻名妓女圈?还是学唐伯虎吟诗作画风流快活?柳永也好,唐伯虎也好在那个时代主流价值观下,其实都是痛苦的,他们的离经叛道不过是安放无处寄托的才情。
于是为了避免这痛苦,沈一石开始专心商场,经营出诺大家业,但是他还是心有寄托!
在哪个所有商人都鲜衣怒马的时代,他居然严以律己,一身粗布衣,这哪里是商人?他的情怀我们还不懂吗?他想要的是用自己的努力走出一条堂堂正正的光明仕途之路,他要的是为自己正名。
可惜的是他的正名之路,在后来的熊熊大火之中灰飞烟灭,只留下那余音环绕的广陵散。
其实剧中有个细节就提点出了后来沈一石的结局:当时沈一石于海瑞辩论,海瑞以“商人不许着纻罗绸缎”破题,点明其商人身份,再引申出“商人不得干政”,意思是,这不是你该插手的。
这一句话,彻底就让海瑞把他所有退路断了,逼沈一石把粮赈了,最后即使倾家荡产还落了个商人干政罪名,最后自杀。
商人干政?其实这不都是你们要求的吗?沈一石做生意经营织造局,最终目的不过是向宫里和国库上缴丝绸还有分利。
那么这个事情是为谁做的?当然是朝廷!
可是贪墨横行是他想的吗?地方大大小小的所有官员都要打点是他想的吗?
不过是风气如此,一个商人要做事,不打点,能做好?
打点了事情也做好了,可他却陷入政治漩涡之中,被动入局的他,最后成为所有人的工具。
内廷当他是白手套,贪官污吏认他做财神爷。
被裹挟的他不由自主,做的事情都和他的初心不一样,最后落得个为虎作伥,为贪官污吏服务。他有的选择吗?
这才是他的无奈。而他的初衷不过是,想用自己的努力,换回一个功名而已,其实他也做到了,只不过名不副实而已。“特赏六品官戴”,不过是一个安慰奖,这样的赏赐与其说是赏赐不如说是煎熬。
“上下挥霍无度,便掠之于民,民变在即,便掠之于商”,是他人生最后的写照。
“自古以来都是农民造反,没听过商人能造反”是他人生最后的无奈。
这些人早就算准他的无奈,沈一石靠织造局发达,终究还是因织造局而身死家灭。
沈一石其实才是最有情有义有才又有忠的人,却最终落不得好。上至裕王,下至百姓,没人记得他做的实事。“二十年来,织绸凡四百余万匹,上缴织造局,共计两百一十万匹,各任官员分利一百万匹,所余之九十万匹,再买生丝,再产丝绸,艰难维持至今。”
沈一石的生意是大,却缺乏资本,无法扩大再生产,而这资本去哪里拉?问皇帝问贪官!资本主义萌芽,萌芽二字不亦悲乎!
他的事业失败,感情失败,性命还丢了。
士农工商,商之一路,不转型则永无出头之日。
那转型路在何方?
其实在那个时代,根本无路可走,因为商人从来不成阶级
他们一直是附庸
要么是皇室的附庸,要么是地主阶级的附庸,能出头的平民百姓商人,最后也不得不找靠山。
这一切都是为何,不过是当权利大于一切时候的必然。分权是万万不能的,除非暴力革命。可惜,小农经济为主的大明能有资本主义萌芽出现,却不会有商人和工人阶级出现。
而官商关系的注解,不过是白手套和手的关系而已。仅此而已,所有的商人在封建帝王时代,如果是真正的商人阶级,那就是夜壶,胡雪岩是,沈万三是,沈一石,无数人都是。
无论你做多少事情,也改变不了这关系的本质。
这就是根源和真实的关系!
内容仅供参考,如果您需解决具体问题(尤其法律、医学等领域),建议您详细咨询相关领域专业人士。
版权声明:文章内容来源于网络,版权归原作者所有,如有侵权请与我们联系,我们将及时删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