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子那么伟大,为什么他提出的是君君臣臣和仁,却不提自由呢?
自由?无论何时何地,自由都是要付出代价的。在孔子那个时代,个人要自由就等于自杀,社会提倡自由会导致天下大乱。而孔子提出的仁,才是那个时代人本主义的体现。
为什么孔子的时代谈不了自由?自由、平等,已经是现代社会中深入人心的概念了,甚至小学生都能随口而出。然而,在我们习惯谈论这样的概念时,绝大多数人却可能不知道“自由、平等”等概念是近代工业文明的产物。
人类进入到资本主义的工业社会后,随着社会分工越来越细,大多数人可以不再被栓在土地上讨生活,个人或家庭可以在城市中通过工作来养活自己,这才有条件谈自由。
在人类最初的部落社会,等级制是有必要存在的,统治者的权力也被认为是必要的。因为,统治者通常是这个群体中最具武力的强人,他获取权力的同时,也必须承担其保护部族中弱小者的责任与义务。因此,部落的首领具有最高的权力,打仗冲锋的时候也得冲到最前面,位置高,危险系数也高。
在社会生产力极其有限的春秋时期,自由和平等是极其奢侈的,如果你是春秋时期的一个农奴,有一天地主对你说:“你自由了,可以自己找地方谋生了。”这时候,你的第一反应肯定不是高兴,而是会感到恐慌呢。为什么呢?
因为当时的社会可不是今天这个样子,那时候人少地多,也没有什么地图,周武王分封诸侯的时候就是大概指个方位,给诸侯发一套青铜礼器。诸侯带着自己的宗族,到了一个地方建了个城住在里面,当地的原住民就沦为农奴,给诸侯种地(井田)交租子。
经年累月,等城里人多了就分出一批人再出去建城,围着城开垦土地种田。就这样,一城一城地铺开,形成了诸侯国。
所以,春秋战国时期,地广人稀,值钱的不是土地,而是城池。因为城不仅是一个军事武装据点,更是一个对城外农奴进行收税的政治实体。
所以,春秋时期诸侯打仗,我们没有听说过割让多少多少土地,而是以城为单位,割让九城、十城。和氏璧不是价值土地几万亩,而是价值连城。
诸侯国是由城连着城组成的,但和今天我们的城和城不同,那时候由于人少,城和城之间并不是我们今天看见的大片农村,而是无人区。
古人说“苛政猛于虎”,为啥苛政这么猛古人还不逃走去无人区居住?
因为,无人区真的有豺狼虎豹,而且在荒野中,一个人、甚至几个人在根本就没法生存下来。
试想一下,如果你是春秋时期的人,你一个人或者你一个家庭逃出贵族的控制,独自到一片人迹罕至的荒野中安家。
作为当代人,我们可能觉得,日出而作,日入而息,凿井而饮,耕田而食,这样自由,惬意的生活多好啊。
然而,你要真是穿越到了那个孔子的春秋时代,肯定就不会这么想了。首先,开荒垦田你得有工具吧?
要知道,我国到战国时代,才开始广泛使用铸铁的工具,以春秋时期的农具,你想一个人、或者是几个人开荒垦田那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图 | 铁具的广泛使用,才有了大规模开荒的可能,这也是战国时期人口爆发式增长的原因)
咱假设你开荒成功了,接下来还有很多难题等着你。先别说遇见什么猛兽,大至一场强降雨、一场干旱,小到一场秋霜都可以将你地里种的粮食全部毁灭,让你没有生存的希望。
治水、防旱、灌溉、打霜,这些都是须依靠组织人们进行大规模的协作才能克服的。这些组织者,就是家长、族长、仕、卿、诸侯、国君。
社会的生产方式,生产力水平,决定着社会形态与社会制度。宗法制度在中国存在了两千多年,这足以说明,在传统的农耕社会中,这是最有效的组织形式。在经过这些灾难后,为了生存下去,你只能收起“自由平等”的口号,再次返回到那个人人不平等,等级森严的宗法制社会。
因为,只有那尊卑有序的宗法社会,也只有大宗族的族长,才能领导大家整齐划一地行动,开沟渠,疏导水患,生烟火,驱除寒霜。
人时时刻刻都需要有安全感,而稳定的生活状态与安全感高度相关。
因此,虽说在宗法社会中,君君臣臣父父子子,每个人的社会阶位都被划定得死死的,人没有自由,不能随便逾越自己的阶位。但在当时的社会条件下,只有这样尊卑有序才能有效地发挥社会的组织力,在危机发生时,谁也不是孤身一人,甚至在宗法大集体中人的生老病死都会有人照料。
这样的熟人社会关系中,人们含情脉脉(至少表面如此),一切都是按部就班,具有高度的稳定性。
为什么说孔子提出的“仁”,才是那个时代的人本主义呢?周朝实行的是分封制,本质上是一个家国同构的宗法社会,家族的领袖就是政治领袖,族长就是村长。在宗法社会中,调解纠纷,解决问题靠的不是法律,而是家族伦理,“齐家”与“治国”是一脉相承的。
然而,到了孔子的春秋时代,周朝的社会制度开始瓦解,诸侯不把天子当回事,贵族不把诸侯当回事,家臣不把贵族当回事,低等级的人拼命往高等级爬,想取而代之。
于是,面对这个礼崩乐坏的时代,孔子提倡恢复周朝的“礼”,要求每个人安心地在自己的位置上待着,做事情要符合礼仪。这就是所谓的“克己复礼”。
所以,孔子的“君君臣臣父父子子”就出现了。
怎么克己复礼呢?孔子的设想是这样的:宗族的族长,首先要以身作则,做符合礼的事情提升自己的道德。这样一来,族长就能感化身边的亲人,身边的亲人呢,再去感化他们身边的亲人。
就这样,道德的力量就像光波一样,慢慢地向四周扩散,直到抵达世界的边缘,点亮整个天下,这就完成了天下大治。这就是“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的基本逻辑。
那么,什么是仁呢?
颜渊问仁。子曰:“克己复礼为仁。一日克己复礼,天下归仁焉。为仁由己,而由人乎哉?”颜渊曰:“请问其目。”子曰:“非礼勿视,非礼勿听,非礼勿言,非礼勿动。”颜渊曰:“回虽不敏,请事斯语矣。”
——《论语·颜渊》
颜渊向孔子请教仁道。孔子说:“每个人都做自己该做的事情,一切行为都合乎于礼的要求,这就是仁。一旦这样做了,天下的人就都归向仁了。实行仁德,完全依靠自己,难道还需要靠别人吗?”
颜渊又问:“请问实行仁的条目有哪些啊?”孔子回答:“不合于礼的事情不要看,不合于礼的话不要听,不合于礼的话不要说,不合于礼的事情不要做。”颜渊说:“我虽然不够聪敏,我一定会按照您的话去做。”
对于“为什么春秋时期会礼崩乐坏?”这个问题,孔子认为是人们不知道为何一定要遵从周礼,也就是没有一个遵从周礼的内在动机。为了彻底解决这个问题,孔子必须为“周礼”找到一个内在的道德动机,那就是“仁”。
子曰:“质胜文则野,文胜质则史。文质彬彬,然后君子。”
礼的作用主要是在公共事务和政治上规范人的社会行为;仁则是一切德性之根本,是人对这一套道德规范的内在自觉。礼是面子,仁则是里子。这是礼和仁的关系。
真正的贤君,心中必须要有仁,然后通过执礼来提倡一种清明政治,改造不合理的政治。只有这样,才能让百姓信服,从而像百川归海、四水归堂一样,归附仁德。
所以,孔子的仁,才是那个时代的人本主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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